金黄的麦穗低低的耷拉着脑袋,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一个佝偻的背影在麦田间不断机械重复着手中的动作,一旁的大娘也频频应和着大爷的动作打着下手。连平日里精神抖擞的大黑也奄奄的趴在一堆杂乱的杂草上吐着舌头哈气。
话说自从二毛的病情有所好转后谢大爷和大娘就得了空,看着逐渐好转的二毛,更是高兴的把养了多年的老公鸡“献祭”掉了,因此,即使在炎热的大地上劳作,二位老人任然是带着笑颦。
此时在一旁的树荫之处,姜黎正逗玩着大黑的孩子,看着小小的“大黑”滚来滚去,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不满的低吼,虽然并没有什么威慑力。玩累了,便几只缩在一团,趴在彼此身上,圆润的样子像极了团子。
这几天,姜黎从百姓口中探知二毛的病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不仅二毛,村里的其他孩子也有这样的病,但都没有二毛严重,从村口刘妈口中得知,二毛家因为太困窘,没有钱,所以没有“药”。村中家境较好的王富贵家的孩子就是被村里的左祐左大夫治好的。虽然对外说是治好了,但经常有人看到有下人去左大夫家取药。
一开始姜本来怀疑这个村里的左大夫,但在前几天她在山上采药时碰巧遇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左大夫,他并不像想象中的村口黄皮大夫一般,反倒是一位风度翩翩,生着一副俊俏模样的少年郎,当时在杂草丛生山上,一个上山砍柴的老农摔伤了腿,伤口耽搁的过久,已经血肉模糊,但在那位左大夫医治之下那条腿算是保住了,姜注意过他的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医治过程中不断温声安慰着老农。还把老农背回了家。
线索中断了,姜敛起笑容悠悠的走回家,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讨论的声音,推门一看,原是谢老头和左大夫,谢老头扬起慈祥的笑容,殷勤的向身前的男子介绍姜黎,不过对姜黎会医术的事闭口不提,当左大夫问起二毛是怎么好时,谢。老头总是转移话题,亦或是装聋作哑,但左大夫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硬是要刨根问底。谢老头无奈,只得说是二毛喝了碗鸡汤就自己康复了。左大夫见谢老头不肯说明原委,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但心中也猜出了八九分,只是与谢老头聊了些家常后便离开,走之前还留下了两包药和一句话“此病诡异莫测,恐再复发,一定要用正确的药才好。”
姜黎深知,谢老头不说二毛是她治的是不想得罪左大夫,更不想姜黎因为他惹上什么麻烦。这一点倒是令姜黎有些感触。
黄昏已过,月亮慢慢爬了上来,点点繁星也冒了出来,本来欢声笑语的谢家突然被剧烈的咳嗽声沉默,本来面色红润的二毛经过不断的咳嗽后脸色变得苍白,眼睛上也布满了血丝,口中还不断咳出黑血。姜见此情形,触电般愣在原地,晃过神想要靠近时却被谢大娘拦住,谢大娘那双浑浊的双眼不断流出眼泪,让本就模糊的双眼更加模糊,心中的愤怒却愈加清晰,她不断驱赶的姜黎,直到把她赶出家门,将门一把关上,发出
巨大的响声。
远处的松树后站的人影发出两声自嘲般的讥笑,看见姜黎被赶出家门后更是收不住脸上的笑容,漆黑的夜色下一张俊逸的脸上充斥着恶鬼般的笑,显得那样可怖。“晚好啊,左大夫。”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左大夫的笑声,左祐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的惊讶和惶恐,转瞬即逝。“姜姑娘好啊,被扫地出门的感觉不好受吧,需要手帕擦擦泪吗?”左祐又开始了他的恶笑,并开始以阴阳怪气的语调讽刺着眼前的女子。
“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左祐还没缓过神这句话的含义,身旁不觉间出现了数百万只大大小小的蝎子,蛇,蚂蚁和甲虫。回过头看姜黎,白皙的脸上净是微笑,是讽刺,是喜悦,还是作为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不得而知,局面反转,左祐也不废话,抬手向前丢了一个东西,霎时间空气中便弥漫开了硝烟。
回到医庐,左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贪婪着占有每一分,不肯放过一点。以为逃脱时,后头看却发现女子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发现自己被看到后便学着左祐的模样,一手叉着腰,一手捂着胸口,皱着眉头不断的喘息。左祐见此,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姜黎笑完后也没有多和他废话,直接向左祐丢了一针,一针封喉,果断干脆,当左祐捂着脖子,想要求饶时,只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咳出,双眼充血前突,全身青筋暴起,不过一刻便挣扎着倒下了。令姜黎没想到的,这左祐只是个医者,一点武功也没有。让原本有趣的游戏减少了不少兴致,无趣。
姜黎推开医庐的门,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附骨蝇的母蛊。姜黎笑了笑,将酒倒在上面,用蜡烛点燃,烧了整个医庐,火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谣言,姜黎在不远处看着,昏黄的暖光照应在那清丽的脸上,为那张不染尘埃的脸上添上俗世的烟火气。姜黎背过身漫无目的的走着,接下来该去哪呢?
恍惚间,姜黎脑海里浮现了两个矮小的身影相互打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