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晚上寻人太累,你回角宫休息。”
浅浅“好~”
宫子羽“不是,我们不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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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这章过后就要开启我一直最想写的终篇了!撒花!
(预告:因为作者不会写打斗场面,所以jio与点竹的战斗会直接宣布结果哈,喜欢看这种情节的宝子不用期待了捏)
宫尚角本想着吃过饭后小憩一下就回水牢继续审,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已是日暮时分,屋内已经暗了,只有外间点了一盏灯,小桌上的香炉升起袅袅白烟,是他最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
他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薄毯,听见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孩子们说话的声音。
情儿“爹爹怎么还不醒?我都从小叔叔那回来啦。”
诀儿“嘘!娘亲说爹爹累了要好好休息。”
情儿“哦……”
宫尚角不禁莞尔,开口叫过两个孩子,他刚睡醒,嗓音还有些微哑,这一声之后两个圆圆的小脑袋飞快的从珠帘后面探了进来,一前一后开心的喊“爹爹!”
情儿一马当先扑过去,眷恋的搂住宫尚角的脖子,诀儿在抱爹爹这件事上向来抢不过妹妹,只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
宫尚角一手抱着女儿,空出一只手伸向诀儿,诀儿的小脸上一下子露出笑容,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
说来也怪,父子三人日日相见,晚上还睡在一起,可诀儿情儿总是很喜欢粘着宫尚角,连上官浅都被他们排在了后面。
情儿胖乎乎的小身子在爹爹身上扭来扭去,奶声奶气的道“爹爹,娘亲说你累啦。”
宫尚角面对女儿时总是不自觉的温柔了语调“是呢,爹爹是有点累。”
情儿听了心疼的摸摸爹爹的脸“娘亲给爹爹做好吃的去了,爹爹吃完就不累了!”
诀儿在一边插不上话,只能连连点头。
父子三个正其乐融融,珠帘一晃,上官浅走了进来“刚进门就听见你们仨的声音了”说着,她关心的看向宫尚角“公子睡的还好吗?”
“很好。”
视线挪向了上官浅,宫尚角眼里的温柔便更深了些,他嘴角轻轻上扬,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温柔好看的不像话。
上官浅被他看的脸一红,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执刃着人传了消息来,说刺客伤重一直昏迷,需等她缓一缓,审问不急于一时,所以我便没叫你。”
本来宫尚角睡了一会儿后上官浅是想把他叫起来的,她深知审问刺客的重要性,并不想自作主张让宫尚角休息,也并不觉得这样显得她多么善解人意或者心疼宫尚角,直到宫子羽派人来传了话,话里话外都是让宫尚角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审也一样。
执刃都这么说了,上官浅当然也希望宫尚角好好休息一下,特意又回到里间点了安神香,宫尚角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醒来后面色好看了不止一点半点。
闲聊几句后一家四口便准备用饭,正巧这时宫远徵也来了,两个孩子又欢快的向他跑去,一个缠脖子一个抱腿,活脱脱一副土匪样儿。
宫尚角冷漠,上官浅温婉,这两个孩子也不知到底像谁,活泼开朗的很,整天就没有安分的时候,角宫里每天充斥着的不是他们的笑声就是练武时被折磨出的惨叫声。
宫尚角看着弟弟被两个小鬼头缠来缠去,唇角微勾,脸上荡漾着几分满足。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角宫可以有这么多人,可以这么热闹。
可以这么像一个家。
“快吃饭吧。”
他这话一落下,一大两小瞬间乖乖到桌旁坐好,宫尚角见了更是忍俊不禁,他摇摇头,夹了一筷子菜给浅浅,去夹其他菜时,瞥见远徵和两个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宫尚角失笑,只好一人给夹了一筷子一样的菜,这下三个人才乖乖吃饭。
上官浅手艺绝佳,几个人都吃的很香甜,饭后宫远徵也不急着走,拉情儿到一旁复盘今日教她的毒药方子,别看情儿人懒手笨,记忆力却是绝佳,叔侄两个一问一答跟玩游戏似的,上官浅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气氛一片和乐,一簇烟火绽开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在安静的傍晚颇有几分突兀,诀儿眼尖第一个看到,兴奋的指着窗外“娘亲!好漂亮的烟花!”
上官浅正好奇的要去看,却见宫尚角宫远徵勃然变色,宫远徵对着窗外一看,脸色凝重的看向他哥“绿色,是商宫。”
商宫?这是信号弹?
与此同时,在一起的宫紫商金繁和宫子羽,看到绿色烟花先惊后喜,商宫信号!除了宫紫商,也只有宫流商和宫瑾商能放!
两批人马纷纷赶往烟花所绽之地,宫尚角等人赶到时,宫紫商已经跪在地上抱着宫流商痛哭。
这还是上官浅第一次见到宫流商,他灰头土脸的,穿着一身中衣,头发胡须都散乱的很,看着十分狼狈,可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宫流商少年时名头极为响亮,堪称宫门那一辈的佼佼者,他天赋绝佳,不仅善制武器还极善机关,那时的商宫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也是宫门里最重要的一宫,可他终究也没能逃过无锋,虽然侥幸活命,身子却已经废了,一腔壮志就这么断送,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可宫紫商比起他少年之时差的实在太多,日日跟着宫子羽不务正业,他引以为傲的商宫也被人称为羽宫的跟班。
这么要强又这么优秀的宫流商,难怪会对宫紫商诸多挑剔,百般不满了,毕竟普通人即便再努力,在天才面前也并不算什么。
此时大概是被女儿感染的,宫流商一双眼睛也红了,颤抖着手拍着宫紫商的背部,不停的说着,紫商别怕,紫商别怕。
众人看的都有些心酸,等父女二人哭了一会儿才扶着宫流商坐轿回转,到了羽宫,宫流商细细说了事情始末。
宫瑾商奶娘是无锋,昨日夜里突然找到宫流商袒露自己的身份,要求与之合作,拿宫流商最在意的商宫未来和宫瑾商做诱饵,说只要他与无锋合作,宫瑾商不仅会是未来商宫宫主,更会是宫门的执刃。
她啖以重利,企图蛊惑宫流商,字字句句言说宫门从未将宫瑾商放在眼里,每一句都精准戳中宫流商心里最在意最痛恨的地方。
她在商宫五年,早就看透了宫流商那颗渴望商宫出人头地渴望到变态的心,她的算盘打的很好,却完全忽略了一个老宫主对宫门的爱和忠诚。
宫流商不屑鄙夷至极,说自己绝对不可能背叛宫门。
无脸人不怒反笑“装什么?难道四年前不是你告诉宫唤羽无量流火的位置的吗?你可以出卖宫门一次,就可以出卖第二次,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重情重义,可笑。”
宫流商道“你也敢和宫唤羽比?他姓宫!是曾经的少主!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禽兽不如的无锋走狗,就凭你,也配和我合作?我呸!”
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这期间宫流商不知哪句话触到了无脸人的逆鳞,导致无脸人怒极一把掀了桌上的烛台,又或者,她本也就不可能放过拒绝合作的宫流商。
“敬酒不吃吃罚酒,宫流商,你这么想死,我送你一程,让你最爱的商宫给你陪葬!”
她说完,对着地面泼了一层火油。
宫流商这时才开始后悔,他应该假意答应她,然后再供出她,可无脸人似是看透了宫流商内心所想,冷笑道“后悔了?觉得不该当面拒绝我?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傻啊?你也不用喊了,整个商宫都被我药倒了,你的宝贝女儿和你的宝贝儿子,都得死。”
宫流商久病卧床 双腿无力,无脸人打的就是将他活活烧死在房内的注意,可狡兔三窟,无脸人万万不会料到宫流商早在十年前就在自己的床铺下面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山后,足足跨越了小半个宫门。
讲完事情经过,宫流商长叹了一口气。
“无锋走狗是看准了我的心思,如若不然……”他苦笑着摇头,从地道一点点爬到出口时,每一步宫流商都在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错的太多太过,对商宫荣辱已经在意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以至于一个无锋之人都敢袒露身份与他做交易,若是没有一定的把握,那人怎敢如此?
是他的偏心偏执,是他的不甘心引来了这场祸事。
“对不起,紫商……”
宫紫商哭着抱住父亲,众人适时的退到屋外,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
宫流商找到了,可宫瑾商呢?
金繁顶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众人“我有一个想法。”
宫子羽看着他“说啊。”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无脸人没舍得杀死瑾商弟弟?”
闻言宫子羽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听宫尚角道“你为何这么想?”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一次我和紫商撞到瑾商跑出去玩,他拿了满手的东西,怕我们告诉老宫主只能挨个给我们解释,有一多半都是他买给奶娘的,我想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万一……”
宫子羽蹙眉沉思,宫尚角点头“有可能,咱们现在就去找,如果真如金繁所说,瑾商弟弟有可能是我们撬开无脸人嘴的唯一途径。”
“好,那大家分头行动。”
宫尚角说完,侧身看着上官浅,脸上肃穆之色一瞬间变得柔和下来“你先回角宫。”
上官浅乖巧点头“好。”
说罢,上官浅对几人行礼告辞,宫尚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至人走出羽宫。
宫子羽走过来拍了一下宫尚角的后背“别看了,那么舍不得,干嘛还让人家走。”
宫尚角收回视线,淡淡道“夜晚寻人太辛苦,不想拖着她一起。”
宫子羽一噎,无语道“其实你可以说的委婉点的,还夜晚寻人辛苦,你看我们几个谁不辛苦?”
宫尚角没说话,淡淡瞥他一眼,直接走了。
宫子羽“……”
找到宫瑾商意外的容易,他就在商宫附近的一个假山洞里,脸色红润的睡着,宫远徵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瓶给他闻了闻,不到片刻人就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宫瑾商缓了缓,使劲摇摇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几个人。
“姐夫!奶娘要放火!”
这些人里他最熟悉金繁,着急的要跑过去拉他,可他大概是因为吸入的迷药太多,一站起来就摔了一个大前趴。
离得最近的宫子羽连忙把他扶起来,宫瑾商紧紧拉着宫子羽的手“子羽哥哥,快去快去,奶娘要放火!”他说着,看着几个哥哥沉默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攀着宫子羽的手臂站起来向商宫的方向望去。
一片废墟。
宫瑾商红润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毫无血色。
从来不知道孩子这么难哄。
宫尚角沉着脸站在一旁,想起远徵小的时候小小一只,家人尽亡时都没这么哭,尤其是他们还告诉宫瑾商他父亲和姐姐都活着了,他愣了一下,结果哭的更大声了。
宫尚角叹息一声,双手摁着自己的印堂穴,由着那三人轮流劝。
又劝了一轮,宫瑾商终于止住了哭,同时答应了去水牢看奶娘。
说的好好的,宫瑾商也知道奶娘是无锋,答应了几个哥哥要套奶娘的话,可等他见了被打的没了人样奄奄一息的奶娘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奶娘呜呜呜呜呜……”
无脸人勉强睁开眼,眼前被血糊成一片,宫瑾商颤抖着给奶娘擦掉眼睛上的血,有一些擦掉了,有一些已经干住了,牢牢地粘在睫毛和眉毛上面。
“……是瑾商公子吗?”
宫瑾商哽咽着道“是我,奶娘。”
无脸人终于能看清他一点,水牢里暗淡的光让她认起人来十分困难,她迷迷糊糊的认出这个自己养在身边五年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最先想到的,是宫瑾商看到她这副样子会不会害怕。
“吓到你了吧,瑾商少爷……”
“没有没有,奶娘,你还好吗……”宫瑾商泣不成声,哑着嗓子反反复复重复着那两句话“奶娘,你痛不痛啊,痛不痛啊?”
“奶娘不痛。”两行血泪顺着无脸人伤痕累累的脸颊滑下来,她下意识的想伸手抱抱宫瑾商,可双手一动便带着铁链哗啦呼啦的响。
这声音提醒了宫瑾商,他匆忙走到门边,对着宫尚角宫子羽咣当一声跪了下来。
“子羽哥哥,尚角哥哥,你们放了我奶娘吧,求你们了求你们了……”他怕下跪不够,咚咚的开始磕头,无脸人看着这一幕,无数酷刑扛下来都没流一次眼泪的她不断的流出血泪。
她像受伤的母狼一样低吼“瑾商你别跪啊瑾商!是奶娘的错,是奶娘的错……”
宫瑾商充耳不闻,继续恳求着两个哥哥“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宫子羽宫尚角对视一眼,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宫远徵看不下去,一把拎起宫瑾商“你为了一个无锋细作跪什么!她差点害死你爹和你姐!”
无脸人听见这话身子一颤,慌乱的看着宫瑾商,又慌乱的把头垂下,她以为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从小她就不在意了,可她发现她还是想在这个给过她唯一温暖的孩子面前留下一个好一点的印象,她希望他以后还能想起自己的好,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恶贯满盈的小人。
“我知道,可是奶娘她……她就像我娘一样……”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宫瑾商年幼丧母,后面几年几乎全都是由奶娘带着长大,他知道奶娘是坏人,可奶娘真真切切陪伴了他六年,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瑾商……”
无脸人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悔恨。
宫尚角静静看着这一幕,他心思急转,一把扶住了还要磕头的宫瑾商。
“你全盘托出,我就放过你。”
宫瑾商眼中升起希望,立马看着无脸人“奶娘……”
无脸人闭上眼摇摇头,不敢去看宫瑾商的眼睛。
“奶娘……尚角哥哥说话向来算数,你不用担心的!”天真的宫瑾商还以为是奶娘是怕宫尚角过河拆桥,忙着向她保证。
无脸人苦笑,这六年来她倾尽心思把宫瑾商教的叛逆,狂妄,不敬尊长,可他底子不坏,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
她对不起瑾商,也不配活下去。
“奶娘,你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宫瑾商哭着说“我娘死了,我想她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我一想到只有我死了我才能见到她我就难受,奶娘,我不想我死了才能见到你,奶娘,你活下去好不好?求你了。”
宫瑾商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扎在无脸人心上,铺天盖地的痛苦像海水一样覆盖住她的全身,不留一点空隙,她能感觉的,只有密密麻麻的痛和绝望。
她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自她出生起,人人厌恶她,唾弃她,远离她,是无锋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让她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还有这样的价值,她死命的为无锋办事不过是想证明她还是有用的,她在有用的活着,她终于还是靠着这张人人厌恶的脸报复了那些欺辱她的人。
可她有了报复的快感,心脏却始终有一处缺失,她以为她脱胎换骨,可她本质上还是那个躲在角落,自卑又敏感的可怜人。
有人想要她死,却鲜少有人让她活,更没有人因为爱她,而让她活。
这篇文主打一个逻辑混乱,属实尽力了,其实有想过要不要给宝子们直接蹦到大结局,但是还是想保留一下全篇小说的完整性,毕竟是第一次发文~希望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