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预警~
宫尚角“我的伤快好了,你会走吗?”
上官浅“公子呢?希望我留下来吗?”
宫尚角“你一向最懂我。”
是啊,她一向最懂他。
不管是五年前他对执刃之位的态度,还是如今她的去留。
吾妻浅浅,吾携杜鹃,已待许久。
夜色浅浅,微风拂面,上官浅拎着一壶调制好的灵根水在浇杜鹃花,房门处轻轻一响,穿着披风的宫尚角走了出来。
上官浅站直身子 “公子怎么出来了?虽是春日,夜晚也还是有些凉的。”
“我躺了一天了,一个人无聊,想出来走走。”
他语气淡淡,却分明在控诉没有人去陪他。
将他一个不便多动不能见风之人独自丢在屋中,这该是一件怎样人神共愤的恶劣事件。
毕竟看似喜欢安静的角公子,却从不能没有人陪着。
今日宫远徵照例去山下检查并运送毒药暗器,这本不该由他负责,可宫尚角养伤不能理事,宫子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眼看宫远徵也成年了,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弟弟身上,一本正经的说弟弟大了也该干活了,忙不迭的把关于医毒方面的事务尽数交给了他。
宫远徵不在,也就没有人去陪宫尚角。
上官浅想起宫远徵走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去陪他哥用饭聊天,心头不禁涌上些愧疚,再一看宫尚角委屈的双眼,愧疚之情更甚。
“抱歉,我去羽宫看了两个孩子。”
她声音轻轻,愧疚的那样真诚,也是因为她撒了谎,看孩子是真的,可这只是个托词,根本原因是她的心很乱,有点怕见到宫尚角。
冬去春来,宫尚角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浅照顾的很精心,宫远徵的医术又高明,那般严重的伤势仅仅两三月就能有如此好转,已是十分难得。
有些事情,再想拖也拖不下去了。
宫尚角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上官浅手中的水壶 “我来吧。”
水壶不重,上官浅也就递给了他,宫尚角浇着花,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打下淡淡的黑影,清隽而温柔。
他开口,声音淡淡“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上官浅心中一跳,嗯了一声。
宫尚角继续道 “你会留下来吗?”
他那样随意自然,仿佛问的是天气好坏这样简单。
这件缠绕于上官浅心间多日,放不下说不出的心结,就这么被他随口道了出来。
上官浅心头蓦地一松,突然有些想笑,她也的确轻轻笑了。
“公子呢?希望我留下来吗?”
夜风卷入,长发随着微风扬起,她凝视着宫尚角,眼眸深深,似是黑漆漆湖面上孤零零飘着的一盏灯火。
宫尚角认真的道 “你一向最懂我。”
“或者” 他抬眸看她,唇边含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要不要跟我的心聊一聊,听听它怎么说?”
【那我可得和公子的心,好好聊一聊】
回忆突至,上官浅有片刻的失神,思绪渐渐被回忆见缝插针的填满,五年前她与宫尚角拉扯做戏的场景,清晰如昨。
岁月冲刷着一切,有些人有些事变得越来越淡,只是在记忆的深处,始终有一个人,有一处地方,随着光阴流转,愈发的清晰可见。
【如何聊?】
“如何聊?”
宫尚角不语,扔下水壶,一把把上官浅搂进怀中。
夜风送来淡淡的杜鹃清香,使得相拥的两人身上也沾染了淡淡的香气。
上官浅安静的被宫尚角抱着,感受着他的心脏一下下有力的跳动,听着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留下,可我想自私一回,单单为了我自己自私一回。”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留下来吧,浅浅。”
他的声音那么轻,拥抱的也不紧,仿佛只要上官浅愿意,就可以随时推开他,拒绝他。
胆小的宫二先生,面上这样胸有成竹,可心里还是怕的要命,连用力抱抱她都不敢。
上官浅没有说话,她的眼眶有些湿,该是夜风有些大了,吹红了她的眼睛。
宫尚角埋在她的颈窝,有几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她的皮肤上,一下子烫到了她心底。
她拍了拍他的背,声音缓缓,微微有一丝哽咽。
“杜鹃花开的这样好,我摘几朵放到你房里吧。”
【你种了满院子杜鹃,却没种其他花草,你可知道,杜鹃的花意?】
【知道,是——我永远属于你。】
是的。
我永远属于你。
月余后
午后日光明媚,情儿和宫尚角坐在石阶上。
“爹爹,娘亲喜不喜欢你啊?”
宫尚角顿了一下,温柔的看向女儿“为什么这么问?”
情儿天真的回答“我感觉姑姑和姑父的样子和爹爹娘亲不太一样哦。”
小女孩的心思细腻敏感,观察的也更仔细,她好奇的问宫紫商为什么每天都和金繁亲亲,宫紫商脸色一僵,万万没想到她和金繁的亲密举止尽数落在这个小萝卜头眼中。
沉默了片刻,宫紫商看着仰着小脸等她回答的小侄女,一本正经的回道“因为我喜欢你姑父。”
是这样啊。
情儿想起爹爹和娘亲,他们好像和姑姑姑父不太一样,两人总是各做各的事情,不拥抱也不亲亲,说起话来也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和姑姑的笑靥如花和姑父的咧嘴傻笑完全不同。
(金繁:情儿,姑父这是宠溺的笑,不是傻笑……)
宫尚角默然,想了想自己平时和上官浅相处的样子,丝毫不觉有异,眼底反而荡漾开一丝笑意。
他胸有成竹,十分笃定 “娘亲很喜欢爹爹。”
情儿开心的瞪大眼睛“真的吗爹爹!”
“当然。”
情儿对爹爹的话深信不疑,高高兴兴的搂住爹爹的脖子亲了一口,父女两个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开了窗子,站在窗边默默看着这一幕的上官浅。
风低低地拂过树梢,穿过白杜鹃花丛,吹动了挂在檐边的铜铃,叮叮当当的响在上官浅耳边,她看着这对父女,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软软抚过了她心上的一处,带走了最后一丝阴霾。
完
关于结局:
浅浅已经不怪角子了,她之所以摇摆不定,不是因为她天生爱自由,想要无拘无束,事实上我认为的上官浅,纵然不愿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天空下,但于她而言更重要的是安稳,她自幼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被层层寒冰包裹着的心脏里,应该也是渴望被爱的。
只是她不敢奢求,也不敢再信,她想要安稳也想要自由,可安稳需要依靠他人,自由却可以自己带给自己。
所以她犹豫,纠结,事实上从整个宫门尝试补偿她开始,就已经慢慢融化了她心脏外包裹着的寒冰,如果要我来说,是什么让浅浅最后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是宫尚角的那句“她要走,让她走”,他始终坚定如一,即便再不舍也要成全上官浅,他不仅爱她,也尊重她。
谁说自由和安稳不能两全,没有了无锋,宫尚角可以放心的陪上官浅回孤山派祭奠族人,可以陪她去游山玩水,看看她没机会看的风景,玩够了就回到角宫,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这是我能想到的,我认为的,上官浅和宫尚角最好的结局。
不管何种情况下,在任何场景里,我相信能留在宫门的上官浅,一定是真心实意想要留下来的上官浅,而不是被困住,被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