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回长沙

昨夜被"加训"的后遗症正在发作，经纪人特意安排的编舞老师让他重复三十遍地板动作，却又不慎受伤。

医院里，X光片在灯箱上投出阴影，医生指尖划过第四腰椎的裂缝："再跳舞的话..."

"麻烦用最贵的祛疤针。"

李在勋突然推门而入，指甲敲在CT片裂纹处，"下周拍出道预告，露脸镜头有17秒。"

他瞥向垃圾桶里带血的绷带，"或者你现在收拾行李回长沙？"

张艺兴低下头，轻声地嗯了一下。

张艺兴回到公司，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练习舞蹈，苏语凝站在门口。

白炽灯管在头顶嗡鸣，张艺兴数着镜面上第37道划痕，后腰的刺痛随着呼吸往脊椎里钻。

苏语凝走过来，将张艺兴拉到边上的镜子旁边，蹲在音响旁给他涂碘伏，棉签在结痂的下巴上顿了顿："李代表今天找我谈合同，说下周要安排你去皮肤科做磨削。"

张艺兴盯着镜子里苏语凝发顶的分界线，新长出的黑发和漂染的金色形成鲜明割裂。

他伸手去够矿泉水瓶，腰椎突然传来错位的闷响，半瓶水全洒在地板上。

"别动！"

苏语凝扯过自己搭在把杆上的针织衫垫在他腰后，布料上还沾着拍画报用的金粉。

"外面药店关门了，医务室偷的止痛贴，只剩两片了。"

练习室突然陷入黑暗，整栋楼响起准点断电的提示音。苏语凝摸出手机照明，冷光映出张艺兴惨白的脸。

他摸索着去抓背包里的护腰，却扯出一叠文件——是今天刚收到的祛疤手术知情同意书，风险告知那栏用红笔圈着"可能影响面部神经"。

"我帮你问过留学中介。"

苏语凝突然开口，手指无意识抠着地胶接缝，"汉阳大的艺术管理专业，语言班下个月截止申请......"

张艺兴抓过她手腕按在自己腰间，隔着薄卫衣能摸到凸起的护具钢条："上个月你膝盖积水，是谁打着封闭针拍完十小时泳装画报？"

他声音带着喘，不知道是疼还是怒，"现在让我逃？"

月光从气窗斜斜切进来，苏语凝看见他手背爆起的青筋。

她摸到地板上的矿泉水瓶，浇湿纸巾去擦他颈后的冷汗："至少把祛疤手术做了，李代表答应只要恢复得好......"

"然后呢？"

张艺兴突然扯开运动裤腰，侧腹贴着巴掌大的膏药，"下次让我脱上衣拍画报，这些针孔和药疹怎么遮？用更贵的粉底？还是再签一个不平等合同？"

苏语凝的指尖僵在半空。

隔壁传来器械室铁门晃荡的声响，月光下能看见她手腕内侧的留置针淤青。

上周录综艺时连续输液三天，因为李代表说"脸肿会上镜不好看"。

张艺兴突然撑着把杆站起来，腰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对着镜子练习主打歌ending pose，嘴角扯到最大时下巴的痂裂开渗血："你看，现在连假笑都会露馅了。"

苏语凝抓起背包翻出创可贴，发现最后一枚是上次拍校服广告时剩下的卡通图案。

她踮脚给他贴在下颌，Kitty猫的蝴蝶结正好盖住血珠："明天我带遮瑕膏过来......"

"你明知道遮不住的。"

张艺兴扯下创可贴，粘胶撕开嫩肉，"就像你根本不想接那个恋爱综艺，但还是要对着镜头说'期待遇到心动的对象'。"

苏语凝低着头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你都知道了？”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黑暗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苏语凝摸到张艺兴颤抖的指尖，十指相扣时碰到他虎口结痂的咬痕——那是上周声乐考核被淘汰时，他躲在消防通道自己咬的。

"再陪我练最后一次。"

张艺兴摸黑按下音响开关，备用电池亮起红光，"就跳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那支舞。"

前奏响起的瞬间，苏语凝被拽进熟悉的走位动线。后腰剧痛让张艺兴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依然准确卡住了每个节拍。

整首歌跳完时，张艺兴蜷缩在地板上发抖。苏语凝跪着给他绑护腰，听见他闷在臂弯里的声音："如果我真的回长沙......"

"那我就去海底捞打工。"她突然说，"天天在包厢唱你的歌，直到被客人投诉。"

张艺兴低笑牵动伤口，变成痛苦的咳嗽。

苏语凝把止痛贴按在他腰侧，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次日，张艺兴去做了祛疤手术，在苏语凝的一再请求下，经纪人答应了让苏语凝跟着去了。

苏语凝数着第17块地砖时，经纪人将术后护理手册拍在她膝头。"德国进口的可溶线，三个月内表情幅度不能超过30度。"他指着注意事项冷笑，"再管不住腿乱跑，下次缝的就是你的嘴。"

“好的，谢谢您。”

很快，张艺兴已经结束了手术，经纪人没有让两人见面，安排助理将苏语凝带走。

张艺兴在单人宿舍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下颌处的医用胶带每天由不同助理更换。

某夜他偷撕胶带查看伤口，仔细观察着伤口，好像确实看不太出来了。

却不小心被金钟仁看到，立刻拦着他：“你干嘛，不想好了？”

张艺兴笑笑：“我只是看看，感觉好多天了还没有好。”

金钟仁安慰到：“这不快好了，别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