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艾古摩

突然原本昏迷着的温牧睁开眼睛，他抬起左手握住女孩的手腕反手折断，松开的手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黑印。他的右手手指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捅入女孩的眼眶，女孩感受不到疼痛般歪着头，似乎还带着疑惑。

　　在温牧身上蔓延的黑暗也像被什么东西阻止了，它们卡在膝盖处蠕动着。教学楼也重新归于阳光下，不过此时月亮已经悬在西方半空，这里的光线依旧昏暗。

　　“真的很让人恶心啊……”因为长久被扼住的嗓音有些嘶哑，温牧抽出女孩眼眶里的右手，弯腰拽住缠在自己腿上蠕动的“黑暗”扯开，一阵撕裂声传来，连血带肉地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不爽就去找你父母啊，找我干嘛？”

　　温牧抬手轻易地扯住女孩飞过来的头发，他往手上绕了几圈把对方扯过来抬脚踩在女孩的脸上，“有仇找你父母啊……找我干什么？！”他低声吼道，拽住女孩的手臂撕下，“嗯？是我欠你们什么吗？！”发泄一通后他平静下来，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刚“进食”完毕的母子鬼，“你要她吗？”

　　温牧指指被自己踩在地上已经不成形的女孩，“送你了”，在母子鬼接近的时候他挪开脚拽起女孩扔过去，女孩挣扎着，但是她的力量却不见了，她逃不掉。

　　温牧扯住女鬼冲自己冲过来的脐带，滑滑腻腻的，“不要来缠我”。警告完温牧就松开手提步离开了，身后的婴儿见他伤害自己的母亲尖啸着要扑过去却被他的母亲拦住了。

　　在下楼的时候温牧看见了死在楼梯扶手上的刘金宝，也就是说他们七个人到最后只活了自己一个。不，是一个也没活。

　　他看了眼肠子被扯出来，腹腔一片空白的刘金宝继续往楼下走，他与这些人不熟也生不出什么怜悯感。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阵黑暗把他吞噬进去。就像在大海的深处浮浮沉沉，温牧感受着自己身边的水流，精神亢奋，“你终于出现了”。

　　“我很惊讶，现在还能和真正的你交流，并且……看上去你甚至吸收了一些我的力量。不过你的状况似乎不太好”，四周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我很好奇，是那个星球的人的意志力都这么顽强吗？还是你比较特殊呢？”

　　温牧没有睁开眼睛，他现在的状况确实不太好，两个记忆的纠缠跟身体对逐渐苏醒的灵魂之间的排斥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是他好像没有痛感嘴角还带着笑，“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弱了？”

　　四周安静下来，连一开始的流水声都消失不见，静谧的可怕，正常人在这种地方待上一会儿早就疯了，可惜温牧早就习惯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在你身上尝试那么多，现在都看不到你惊恐的样子”，那声音里带上冷漠。

　　“是吗？那或许现在的场景会提前也说不定”，温牧睁开眼，虽然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睁眼跟闭眼没有任何区别。

　　艾古摩透过黑暗看着温牧，或许祂应该生气，但是祂本应该没有生气这个概念，祂已经无限接近神。不过终究不是。

　　祂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过这个顽强的小虫子成功地引起它的兴趣。就好比人类看见一个虫子被断去四肢，放在真空里，用火烧，用水淹却依旧张牙舞爪地挑衅时的兴趣。不过相对地，人类看见这种情况可能还会多一个情感，“恐惧”。但是艾古摩不会，祂只是好奇，好奇温牧能活多久，仅此而已。但祂应该恐惧的，因为祂并不能算是神。

　　温牧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剥夺了视觉，失去视觉跟处于黑暗的感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