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儿臣想恳请皇阿玛退位让贤。”这话让整个大殿的气氛彻底凝结,诸位宗亲不可思议地看着中央长身玉立的太子,心下骇然。
康熙放在宝座上的手猛地握紧,他面色阴沉地看着胤礽:“太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胤礽笑而不语,就那样静静看着康熙,平日里低调内敛的气势全然不见,周身锐气尽显。此时一直端坐的诸位皇子也纷纷起身掀开袍角跪了下去:“儿臣等恳请皇阿玛退位,令太子登基。”
众位皇子携手逼宫,这样的戏码实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康熙都露出几分惊愕,他的目光从胤褆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太子真是好手段,竟能令这些不孝子全部臣服。”
“这也多亏了皇阿玛的福,要不是您总是想要兄弟们自相残杀,儿臣等也不会如此。”
这话立即戳到了康熙的肺管子上,他怒喝到:“孽子,你以为坐上了朕的位置后,将再无兄弟争斗吗?你以为那些皇孙们,不会同样斗个你死我活吗?”
“儿臣等顾不了那么长远的事,儿臣只知道,若是今日不动手,我们诸位兄弟,定将被皇阿玛全部拖入无休止的争斗中,最后不得善终。”
“你”康熙指着胤礽,双目喷火。但是片刻后,他又端坐回宝座上,意味深长地扫视了后妃所在的地方一眼:“你以为,朕真的毫无防备,一点都不知道近日前朝后宫的变动?”
“皇阿玛,您说的是这个,还是他呢?”谢菱从容起身,从若曦手中接过了一枚令牌,刚刚悄悄跑出去的小太监也被人直接扔在了大殿上,康熙见状面色骤变,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那小太监暂且不提,他明明早已将令牌交予京郊大营守将,为何这令牌如今会落在谢菱手里?
这当然得归功于谢菱带来的那些人手,还有人老成精的索额图、明珠等人了。若非如此,谢菱想要拿下那忠心耿耿的守将,恐怕还得见些血才行。
几名老王爷刚想起身,却顿感后背一凉,全都愣在了当场。谢菱懒懒地又道:“还请诸位叔祖稍安勿躁。”他们身后,赫然是一群手持利刃的宫女太监。
“朝阳,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同这些孽子沆瀣一气?”此时的康熙好似一位被伤透了心的老父亲,眼神中满是哀伤。
刚把令牌扔给太子的谢菱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皇阿玛,儿臣想要接两位额娘出宫赡养,这事儿您怕是没法同意,就只能选个同意的人上位了。”
这理由康熙根本不相信,可是谢菱也不需要他相信。事实上,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更重要的是,谢菱真的厌烦老爷子层出不穷的养蛊行为了。
窝里斗有个什么意思,有这功夫,你不如去外面同沙俄、倭贼硬刚啊。
“暗一”康熙突然一声疾呼,十几个不起眼的面孔猛地从大殿内各个角落窜了出来,直奔后妃方向而去。
宣贵妃眼疾手快地拉着贤妃往桌后一蹲,宜妃和德妃等人也有样学样,身后的小太监和宫女也动作迅速地挡在了她们身前,就连端坐康熙身旁的皇贵妃也很快被护了个严严实实,只有几个低位妃嫔吓得花枝乱颤。
好在皇太后因身体不适今日未曾出席宴会,不然老太太恐怕会受到不小惊吓。
眼见母妃差点遭难,胤褆等人纷纷不在装乖了,手持宝刀同袭来的贼人战到了一起,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谢菱一掌将始终护在康熙身旁的梁九功打晕安置在一旁,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康熙面前。
“朝阳,剩下的就交给二哥吧。”太子一步步走到上首,在离康熙只有一步之遥时驻足,凝视着还气定神闲端坐着的康熙,躬身请到:“皇阿玛,请下退位诏书。”
殿中作乱的贼子已经全部伏诛,几位皇子也是浑身肃杀之气,康熙颓然地闭上了眼,是他自负了,也低估了这些混帐的手段与团结。
第二日一早,文武百官突然发现,康熙不见踪影,主持朝会的,赫然是太子殿下。众位朝臣参拜太子之后,梁九功捧着一份诏书立于阶前,缓缓展开,大声宣读起来。
康熙病重退位于太子?
这份退位诏书看得群臣傻眼,可是当李光地等人一一辨别之后,朝众人颔首示意诏书是真的。胤祉立即站出来口呼万岁,诸皇子纷纷效仿。群臣这才恍然跪下参拜,曾经屡掀波澜的夺嫡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