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丫头,你还真看中那个李相夷啊。为了这么个人,竟然都肯接下那些麻烦的家伙了。”左侧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语气分外哀怨。
“玉叔,李相夷是我朋友。”谢菱神色认真,男子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自家养大的小棉袄,胳膊肘开始向外拐了。
“云叔,我要下山,谷里的事就麻烦你了。”虽然这几位脾气古怪,一开始相处也不那么愉快,但这么些年下来早就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嗯,放心。狂刀那边,我会多关注一二。”明白谢菱在担心什么,无虚道人也没有推脱。
就在今天刚解开大阵之时,狂刀那家伙就径直下山报仇去了。都知道他的性子,所以谁也没说要跟着去帮忙。
安排好一切,谢菱飞快赶往了四顾门。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几日,若是李相夷还活着,应该会第一时间赶回四顾门,她要先去看看。
与此同时,一处寂静的沙滩上,一位虚弱的白衣青年步履蹒跚地向着城内走去。
“天杀的,这些江湖人仗着有功夫在身,就是肆意打杀。我这攒了半辈子银钱刚修的新屋子,这就没了啊。”
“老天爷,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些江湖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是说那四顾门会管这江湖乱事吗?他们人去哪儿了!”
东海沿途的小镇上,一片狼藉。街道房子被毁,很多百姓瘫坐在废墟中痛苦哀嚎。这些江湖人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将百姓的抱怨一一听入耳中,白衣青年脚步微顿。他穿过山下那相互搀扶哀嚎的人群 ,一步步向前走去。
等来到四顾门山下,街道上同样是一片狼藉。越往山门处走,就看到越来越多的尸首和残肢断臂。青年看到这幅惨状,手重重地砸在了山门旁的石柱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正从四顾门山下疾驰而来。躲在一旁的青年见状眼神微闪,动作迅速地转过身,很快隐在了一旁的柱子后面。
山门广场上,几名男女立在原地,看着相互搀扶的门徒心痛不已。
“门主他太过自负了,若不是他,四顾门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四虎银枪之首的何璋看到如今死伤过半的门众,想到曾经名动江湖的四顾门可能就要从此一蹶不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生死不知的李相夷。
“你说什么!明明当初要替副门主报仇之事是大家都同意的,现在竟然都成门主的错了。”
石水看着昔日的同袍竟然指责门主,心头怒火渐起。同为四虎银枪之一的刘如京也眼神凶狠地看向何璋:“再敢胡说,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眼看几人要动手,两道身影缓缓走进。
“难道说错了不成!”肖紫衿神色微冷,“若非李相夷太过自负,又怎会让这些门徒无辜丧命。多说无意,反正如今这情况,四顾门已然是无法再继续存在了,不如直接解散的好。”
说罢他看向一身白衣,面容有些憔悴的乔婉娩道:“阿娩,如今人心已散再强留也没用,这四顾门解散了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乔婉娩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轻叹一声:“确实强留无用,而且这些年我也累了。”转念想到自己那封不合时宜的信,乔婉娩泪如雨下,“紫衿,我之前不该给相夷写那封诀别信的。他那般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是我让他在比试前就乱了心。”
“诀别信?”肖紫衿当下心头一喜,快步走向前看着乔婉娩,“阿娩,这跟你没关系。都是他李相夷一意孤行要和金鸳盟开战,不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是,之前四顾门和金鸳盟已经签订了五年的和平契约,若非李相夷毁约在先,又怎会发生这样惨烈的后果。”
“何璋,你再敢胡言乱语,我手中的剑可不认人!”石水抽出配剑指向还在叫嚣的人,杀意渐起。
“够了石水,你还嫌如今的四顾门不够乱吗?”纪汉佛出言阻拦,向来一副老好人模样的白江鹑也苦口相劝,唯有云彼丘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隐在暗处的青年听到这话心神震荡,有些脱力地向后缩了缩。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迷茫,那些话语如同一把把尖刀插入了他心口。
“阿娩不用忧心,今后没了四顾门你再也不用左右为难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肖紫衿喜色更甚,深情款款地握住乔婉娩的手,佛彼白石四人见状眉头微蹙。
就在这时,破空声响起,一杆银枪直冲肖紫衿眉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