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你休要猖狂!”抹了下嘴角的鲜血,肖紫衿再度提剑飞上前。却见谢菱漫不经心地一拉枪身,把刚刚起身的肖紫衿再度弹飞出去。
反手一送,刚举剑杀来的纪汉佛与白江鹑被一同挑飞。石水手中剑被枪柄打飞,捂着左臂倒在地上,云彼丘挣扎着半跪起身上。这场上除谢菱外,再无一人站立。
“谢菱,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百川院无关”云彼丘仰头看着谢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你放过百川院。”
轻轻擦拭了下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枪尖,谢菱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
纪汉佛:“谢菱,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如何?”嗤笑一声,“若不是今日你们欺人太甚,我还不屑于同你们动手。记住,今后别再招惹我身边的人。”将长枪重新擦回后背,“云彼丘,你还不配死在我枪下。说,是谁让你给李相夷下毒的?”
“角丽谯,她骗了我”云彼丘神色黯淡,“我以为那毒,是有解药的。只要,只要东海一战门主输了,以后或许,或许不会再掀干戈。”
“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这种鬼话居然也会信。”谢菱神色更加冷,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手腕微动,一只蛊虫被打入了对方体内。
她之前是不想越俎代庖的,可是以小花现在的性子,能直接捅死这家伙都算便宜他了,所以另做了准备。
这些年她早已复刻出了碧茶之毒,而这蛊虫就是她用碧茶之毒喂出来,专门为云彼丘这家伙准备的,他该感到荣幸。
那毒会透过蛊虫一点点渗透到云彼丘体内,让他每夜如坠冰窟,痛苦挣扎,五感与功力渐失,最后陷入癫狂。等蛊虫彻底化在他血肉中就是对方殒命之时,而这个时间,是十年。
本来她不打算现在就用的,可谁让他上赶着呢?背叛袍泽之人,就该是此下场。他那些悔过之举在谢菱眼中,就是个笑话。
一旁的笛飞声神色莫测,云彼丘的话,让他确定同单孤刀合谋之事,绝对有那个女人的手笔。所以角丽谯,早在十年前就背叛了自己。
看了眼一点儿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众人,谢菱唇角微勾。她转头看向乔婉娩:“阿娩,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若有一日你寻到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定会亲自来为你添一份贺礼。”她不信以乔婉娩的性子,和肖紫衿那婚事还能继续下去。
抬头望着悬挂在中堂之中的画像,谢菱一个飞跃上前将其取下:“你们百川院,不配挂他的画像。”
卷好手中的画像,谢菱朗声道:“李莲花,走了”。
“好”身着杏色长衫的男子脚步轻快走了出来。谢菱面上寒霜消散,刚才这人没有出来阻止自己,她很高兴。或许今晚给阿飞熬的药,可以再难喝点。
笛飞声:……
乔婉娩看着那场苍白而陌生的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碧茶之毒,中之必死,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菱姐,等等我”方多病飞快跟了上去,他现在一秒也不想待在这地方。
走到一半,方小宝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一把扯下腰间刚领的刑牌就要扔回去,却被谢菱给拦住了:“方小宝,这腰牌先别扔。不然以后解决了麻烦,到哪儿找人收拾那些烂摊子。”
方小宝嘴角一抽,难怪当初他就觉得菱姐对百川院的态度怪怪的,原来是把人家当成专业收拾烂摊子的了。
“菱姐,你怎么知道云彼丘给师傅下了碧茶之毒?”
“东海一战后我就去过四顾门,当初云彼丘的神色不对。所以之后让人跟着查探了下,最后就发现了这事。不过后来蝶谷那边出了些事,我就没追究。加上还是找人更重要,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
这话听着倒是很合理,天真的方小宝也没有怀疑。李莲花顿时放下心来,冲谢菱暗暗竖了下大拇指。
“可是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我师父他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方小宝早已通红的眼眶中又弥散起水汽,看着很是可怜。
“果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笛飞声这话让还在伤心的方多病炸了,立马反唇相讥,两人又吵闹起来。身后的谢菱和李莲花见状,倒是松了口气。
四人刚回到莲花楼,狐狸精就扑了过来。
“行了,一会儿给你弄好吃的。”李莲花一把抱住热情的狐狸精,结果这话刚说完,小家伙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转头埋入了谢菱怀中。
“哈哈,李莲花,你看看,连狐狸精都知道你做的饭有毒。”
“是吗?”李莲花瞅了眼放肆嘲笑的方小宝,双手叉腰,“阿飞,从今天起,这张床归你了。想必金尊玉贵的方大少,不缺这么一张小木床。”
“哎,不是”方多病傻眼了,这那床都成了他专属的了,结果现在,轮到自己去睡那两条长凳拼凑的简陋小床了?
刚回神,笛飞声已经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床上,直接一甩手将方多病的东西扔到了一旁,随即冲方多病勾了勾嘴角。
“你”指了指一脸嚣张的阿飞,方大少见谢菱和李莲花正惬意地坐着喝茶,根本不打算开口,只能认命地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新的睡觉点。
夜色渐浓,一缕幽香渐渐在方小宝床头飘散开,床上还泛着酒气的少年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也该好好睡一觉了。”李莲花吹灭一旁的烛火,跟在谢菱身后走了出去。屋外篝火旁,笛飞声沉默地添着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