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刑罚,由应渊帝君负责。”帝尊说完回头扫了眼身后的众位仙家,“天界首戒便是不可动情,丝璇被魔族霑夷蛊惑,竟然私通魔族偷盗仙器,可见情之一字何其害人,还情诸位今后定要引以为戒。”旋即挥袖向后撤了一步。
害人的东西多了,又岂只有情爱一事。这丝璇最大的错是放纵私情大过一切,最终做出勾连外敌祸害天界之事,直接处以极刑都不为过。这帝尊却一味强调情爱之祸,要知道这七情六欲,情爱也只占其中之一而已。
这女仙怕八成就是被禁得太久了,才会被魔族一蛊惑一个准,要是见识多些说不得也不会这么昏头。
懒懒地瞅了眼那古板的帝尊,谢菱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熟悉感,自己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对方?
应渊:“丝璇,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被困在天刑台上的女子浑身伤痕累累,“为了所爱之人,我不悔。纵使我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可是也鲜活地活了一场,总比在这天界继续当个木头般孤独的仙子要好的多。”
你的爱情,就要拿数万同袍的性命来成全?谢菱眉头紧皱,若非天界及时追回了仙器,之后怕是有不少天兵会丧生在仙界的法器之下。爱情自然无错,可是只要爱情却是不可取的。她早就说过,断情绝爱这种戒律,时间久了一定会适得其反。
“霑夷他不会来救你。”
“我知道,”丝璇凄然一笑,“帝君,等你有喜欢的人那一日,也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的。”
一旁的帝尊眼神一冷:“应渊,行刑。”
白衣仙君袖袍下的手微微握紧,旋即挥手将数枚冰凌打了出去。女子痛苦哀嚎的声音响起,这让在场的仙家心头一震,可是谢菱却发现,在帝尊与其他几位帝君离开后,那应渊竟是悄悄留下了那丝璇一缕元神。
还真是个心软的神,同他所表现出的冷漠真是完全不同,难怪当初会愿意主动离开周周的识海。不再逗留,谢菱带着芷昔转身离去。至于颜淡,当然跟着北溟仙君直接回了悬心崖。
刚到凌霄宫,谢菱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过来了?”
“我说谢菱,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过来,都这一副不欢迎的样子。”桓钦面露不虞地直接占据了芷昔的躺椅,就算这椅子不是自己的,现在还不是可以坐。
“不,我以为你应该会去陪陪你那位好友。”谢菱主动为桓钦倒了杯茶,这才让那人消了气。
“他可用不着我陪”桓钦将那茶一饮而尽,随即声音低沉了不少,“谢菱,你对今日的刑罚如何看?”
“没什么看法”谢菱径直地躺到了椅子上,“里通外敌,罪不可赦。”
似乎是被她语气中的淡漠给震惊到了,桓钦又问道:“你就看出了这个?”
“不然呢?”谢菱有些疑惑地侧头看向一脸愕然的桓钦,突然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想问什么。
“你是想问我关于天界断情绝爱这一首戒的看法?”
“对,自从万年前定下这一戒律,天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一规定之下。你觉得这真的合理吗?”此刻的桓钦神色很是严肃,似乎想要在谢菱这里寻找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语气里,怎么满是怨恨?莫不是,谢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桓钦,难不成你心上人,也在天刑台上灰飞烟灭了?”
“你在瞎说什么!”桓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菱,“我说你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不是你为什么满腔怨恨,谢菱默默腹诽了一句,若不是这个原因,这人如此不满天界,难不成打算做些什么?
被谢菱这么一打岔,桓钦也懒得再问她这个问题了,他冷笑道:“真想知道若改日你同旁人生了情,会怎么做。”
“当然是携手共度,难不成我还能始乱终弃?”谢菱看向桓钦的目光就像在看什么大傻子,又差点把桓钦给气个半死。
这家伙真是该死的会装傻,她明明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桓钦发现,每次面对谢菱,自己总是会破功。再这么下去,那温润宽宏的计都星君假面,非得彻底碎裂不可。他当初到底为什么因为一时好奇,非得跟这人做朋友。
一言不发地起身,桓钦一个闪身离开了。
刚才还一脸漫不经心的谢菱神色复杂,她虽然不喜天界,也不喜欢那莫名奇妙的戒律。但是也不希望轻易再起战火,因为一旦发展到那个地步,很多事都会失控。桓钦,希望我们不会有刀戈相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