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30

二月末一个难得的晴日，城门口杨柳树下一群人正在依依惜别。

长柏郑重地送了上了自己最爱的一册游记孤本，长枫则递上了自己寻来的新鲜玩具。这次春闱，四人中除了长枫外都上榜了。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盛长枫也知道自己往日是什么德行，因此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万望珍重自身。”齐衡面色有些惨白，似乎是病了一场。他送了一幅自己画的踏青图给赵策菱，记录的就是是几人那次在郊外踏青时的场景。

“朝阳，之前的事多谢你了。”自己似乎总是在对这人说谢谢，一直没出声的顾廷烨上苦笑一声，他整个人消瘦不少。

殿试之后赵策菱就让人去找了顾廷烨将一切都告诉了他，心中愤懑不已的顾廷烨终于爆发了。他去和顾廷煜当面对峙，原本就气闷自己告状没有结果的顾廷煜脾气也上来了，一股脑地将自己多年的不满全部宣泄而出，顾侯到来后他更是又开始装病。

看着替兄长开脱的父亲，顾廷烨赤红着双眼，将侯府当年所作所为一一戳破。顾侯当即面色涨红，匆匆赶来的小秦氏厉声斥责顾廷烨忤逆长辈，欲要气死自己父亲。

眼看顾侯神色越发萎靡，一直跪在地上的顾廷烨终于慌了。就在这时刚才来告诉他真相的人领着落医师赶了过来，一颗药丸下去终于让顾侯这口气顺了过来。

“是我对不住你母亲”顾侯眼眶也开始泛红，是自己懦弱无能才导致了今日这一切。

用力抹了下眼角，顾廷烨冷冷看着顾廷煜，“我母亲没有半分对不住你母亲，更没有对不起侯府，是你们欠了她的。”他又转头看向小秦氏，“你今后也不必再算计我，今日之后我会搬出侯府，以后这侯府要如何都与我顾廷烨无关！”

无视身后面色巨变的三人，顾廷烨带着落医师匆匆离去。他将人送到侯府侧门，郑重地行了一礼：“替我谢谢朝阳，不然今日之后满京都都会知道我顾廷烨气死了父亲。”

“世子早就知道以你的脾气是忍不住的，故而一直让在下候在府外有备无患。今后顾公子还是得谨言慎行才是，我家世子不可能每次都这般及时伸出援手。”

微微颔首，落医师同来人悄然离去。顾廷烨静静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府。第二日一早，他便带着人搬到了新置办的一座三进出的院子。顾侯对外说是二儿子已经中了进士，也是时候出侯府锻炼一二了。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是人人相信的，不过侯府中已经被他下了封口令，顾廷煜和小秦氏背后所作所为顾侯也查清了，自然不会再放任下去。这场风波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只是原本关系不错的小秦氏与顾廷煜之间到底是生了些嫌隙。

但这一切都与顾廷烨无关了，他将自己关在新宅数日直到今日才出了府。

“仲怀，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果然成长都是需要代价的，看着沉稳不少的顾廷烨，赵策菱不由叹了口气。

“朝阳，这是五妹妹和六妹妹托我送你的。”

见气氛有些沉闷，长柏又从怀里拿出了两个平安福，还搞不清状况的长枫也反应过来，将墨兰让自己转交的东西递了过去。

“差点忘了，这是四妹妹让我交给你的。”那是一枚碧青色平安扣，络子打得很精美，赵策菱也欣然接了下来。

终于收敛情绪的顾廷烨挤出一个笑容：“记得来信，可别乐不思蜀忘了我们这些旧友。”说完还给常怀塞了一打银票，“这东西是俗了点，但毕竟穷家富路，你就别推辞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诸位多保重！”跃上马车，赵策菱探头冲几人摆摆手，而后驱车朝城外而去。

城门口那几道身影立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