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29

狗腿地替官家捏了捏肩膀，赵策菱笑道：“官家，照我说要好好收拾那口无遮拦的家伙，您就该把那些脏活儿累活儿都扔给他才是。让他每日累得没功夫胡咧咧，天天忙死忙活也升不了官涨不了俸禄，这才是最好的折腾人的法子。”

“你啊，朕现在倒有些怀疑你跟那顾廷烨是不是有仇了。”还真是孩子气的报复手法，官家无奈地摇摇头，“对了你今日进宫，该不会就是为了替顾廷烨求情吧？”

“这不是凑巧了，我是来跟您辞行的。”将自己要去游学的计划说了一声，见官家面色不太好看，她连忙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朝阳想去好好看看官家治理下的大宋，也好及时向您传达百姓的心声。”

安王叔都同意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阻拦的。

“你可知若是一去几年，回来后这京都可未必就是如今这模样了。”

官家看向赵策菱的目光很幽深，她当然也听懂了这话中暗含的意思。安分没几年的兖王和邕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看着不争不抢的睿王也是小动作不断。自己这个时候出京，安王府可就算是表明要彻底退出皇位之争了。

“朝阳只知道这天下未来该交给谁官家自有定夺，旁人无权置喙。更何况我安王府此生唯有一愿，那就是收复燕云失地。”

清亮的凤眸中仿佛有火光在跃动，官家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游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微微垂眸：“你可知这条路有多难？”

“知道，”赵策菱唇角微扬，“可是再难都要有人去做，朝阳不希望这大宋整日被那群豺狼环绕，就算尊贵如官家也无法安然入睡。事成那是大宋之幸也是官家的功绩，若不成也不过是燕云多了一具尸骨而已，还望官家今后多关照安王府一二。”

殿内一片安静，良久上首之人才缓缓道：“朕知道了，万事以保护自身为重。”

这个孩子是不一样的，若是以往只是因为安王叔的安分守己多了几分亲近。那么六岁那年，就敢为了姐姐而不惧富昌侯府势众替亲人出头的孩子，就彻底被他记在了心头。

即使这些年她在扬州守孝不常往来，可是也从未忘了暗中给自己多备一些年礼，书信也从未断过。就仿佛自己多了个养在外面的儿子，官家心头不是没起过心思，可是终究怕她也会为了这位子而变得面目全非。更何况那三位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宋可经不起什么干戈了。

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有些心有不甘，为何自己没有儿子，为何他们这一脉无人可过继？

“官家也得保重身体，朝阳希望官家能见证燕云收复那日大军凯旋的盛况。”掀开袍角跪了下去，赵策菱郑重地叩拜后才起身离去。

想要收复燕云必须得到官家的支持，所以赵策菱从未想过要隐瞒此事。多年来同对方的亲近也并非是假的，最重要的是成与不成对官家而言并无害处。二人都清楚，若是赵策菱没有拿出真正的功绩，没有让官家真的看到收复在望，朝廷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去支持她的。

这就是一场赌局，唯一以身入局的唯有安王府世子而已。

大殿里又恢复了宁静，官家端坐在案后许久未动：“李泉，河北路大营那边你亲自去暗暗知会一声。还有今日之事若是透露出去半分，你提头来见。”

殿中顿时闪过一道人影，带起一阵微风。伺候在一旁的张德钦仿佛瞎了聋了一般，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