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后颈的蓝银草印记突然裂开道血缝，黑雾顺着裂痕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踉跄着撞翻石桌，青瓷茶盏碎了一地。
"哥！"小舞冲过来要扶，被一道黑藤缠住脚踝甩到旁边。
宁荣荣刚扑过去，就被他反手一推，后背重重撞在院墙上。
"别过来！"他嗓音发哑，眼尾猩红，原本清润的蓝银领域里翻涌着墨色漩涡，连空气都发出刺啦刺啦的撕裂声。
玉小刚推了推眼镜，额角冒出汗珠："这不是蓝银皇的力量......荣荣，你用七宝有名·安抚试试！"
宁荣荣咬着唇结印。
七宝琉璃塔在掌心亮起，第六魂环泛起柔和白光——可那光刚触到唐三，就像掉进油锅里的水滴，"滋啦"一声炸成碎片。
她被反震得撞进骨斗罗怀里，发簪都歪了。
"外来印记。"玉小刚扯下袖扣，用金属尖端在地面划出魂力流动轨迹，"看这些乱流的走向，像是被某种古老咒术强行嵌入的......"
"让开。"影无痕突然闪到唐三面前。
他发带彻底散了，腰间碎玉牌渗出金光，双手结出命理阁封印印诀。
半空中浮起八面铜镜，镜光交织成网，将唐三困在中央。
"探魂！"影无痕低喝。一面铜镜突然爆成星屑，钻进唐三眉心。
宁荣荣看见他瞳孔猛地收缩。
"是宿命锁。"影无痕声音发颤，"命理阁初代传人刻在魂核里的......他是双生命契的另一半载体！"
唐三突然捂住头。
前世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还是唐门弟子时，误入西南深山中的石屋。
石墙上刻着和影无痕镜中一样的符文，供桌上摆着半块碎玉牌。
"宿命锁，锁双命。"守阁老人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一魂师，一辅助，生同契，死同灭......"
"不可能......"他踉跄着扶住铜镜，黑雾顺着指缝往外钻，"我只是穿越......"
"唐三！"宁荣荣突然挣开骨斗罗的手。
她额间真命眼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暗红咒文在视野里疯狂跳动，却在靠近唐三时突然变作金色。
"你说过要当我永远的辅助。"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发颤的腰，"现在换我当你的盾。"
黑雾突然停滞。
宁荣荣额间的真命眼泛起金光，与唐三手背上的金色纹路共鸣。
影无痕的铜镜"嗡"地一声，原本缠绕唐三的黑雾竟被一点点吸进她眉心。
"这是......"影无痕瞪圆眼睛，"双生命契自动融合？
可按理说需要......"
"轰——"
命理阁方向突然传来闷响。
宁荣荣抬头，看见原本被云岚护住的宗门禁地，此刻正冒出一股股漆黑烟雾。
那烟雾里裹着刺目的红芒，像极了她真命眼里看见的毒蛇咒文。
唐三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宁荣荣，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额角："荣荣......"
"先别说话。"宁荣荣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他颈窝，"等解决完那个老女人......我再和你算小时候塞山楂核的账。"
命理阁的方向又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某种封印碎裂的声音。
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甜腥，像极了武魂殿特有的罗刹气息。
影无痕突然握紧腰间碎玉牌："大祭司，命理阁的防护阵......在被人从内部拆解。"
云岚的七宝琉璃塔在掌心转了个圈，塔尖泛起冷光："看来，某位老朋友等不及了。"
宁荣荣猛地抬头。
她真命眼里的咒文此刻全部指向命理阁，为首那条最粗的红蛇，正吐着信子往他们这个方向游来。
"荣荣，抓紧我。"唐三的手覆上她后背，蓝银草从两人交握的指缝钻出来，缠成小小的、却异常稳固的结。
远处，命理阁的飞檐上，一道裹着黑纱的身影缓缓浮现。
尽管隔着数百米，宁荣荣仍能看清她指尖缠绕的紫黑魂环——那是只有封号斗罗才有的九环齐亮。
"比比东。"骨斗罗的骨矛在掌心转了个圈，骨甲从脚腕开始往上爬，"来得正好。"
宁荣荣突然笑了。
她抬头吻了吻唐三发烫的耳垂，真命眼的金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唐先生，现在该你当我的剑了。"
*
比比东的黑纱被魂力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她指尖紫黑魂环炸响，第六魂技"死亡蛛网"铺天盖地压下来——黑雾里全是倒刺，刮得人皮肤生疼。
"蓝银领域！"唐三反手将宁荣荣护在身后，蓝银草铺成绿网往上顶。
可那黑雾像活物，顺着草叶缝隙钻进来，缠上他手腕时滋滋冒青烟。
"小怪物撑不住了。"骨斗罗的骨矛戳地，骨甲咔嗒咔嗒爬到肩头，"老骨头我来——"
"等等！"宁荣荣突然拽住他袖子。
她额间真命眼烫得能煎鸡蛋，金光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往唐三身上窜，"他要的是我的盾，不是你的矛。"
话音未落，比比东第九魂技"死神之怒"砸下来。
那是团紫黑色光球，所过之处空气都在融化。
唐三咬着牙硬接，蓝银皇的根须从背后冒出来，可才碰到光球就焦黑断裂。
"唐先生。"宁荣荣踮脚亲了亲他发颤的唇角，"该我了。"
真命眼的金光"轰"地炸开。
那光不是软乎乎的，是带刺的，像根烧红的金针穿透黑雾，直接撞在"死神之怒"上。
光球被戳出个窟窿，宁荣荣踩着骨斗罗的骨矛跃到半空，七宝琉璃塔在掌心转了个圈："力量增幅200%！
速度翻倍！"
唐三眼睛亮了。
蓝银皇根须突然疯长，像无数条绿龙缠上比比东的腿。
他反手甩出鬼影迷踪步，昊天锤从袖口滑进掌心——这锤子他藏了一路，就等荣荣那句"该你当剑了"。
"荣荣的增幅......"云岚的琉璃塔也亮起来，塔尖射出白光裹住两人，"是双生命契的力量！"
骨斗罗的骨矛捅破黑雾："老女人尝尝这招——骨龙摆尾！"
四股力量绞在一起。
比比东的黑纱被撕成碎片，她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
可她突然笑了，笑声像刮玻璃："一群蝼蚁......也配染指天命？"
"谁是蝼蚁还不一定！"宁荣荣的塔尖戳向她面门，"本小姐的契约，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好。"比比东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化作黑雾消散。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等你们完成双生命契......就知道什么叫天地同悲。"
空气里的罗刹气息散了。
宁荣荣腿一软栽进唐三怀里，真命眼的光慢慢暗下去，可额角还留着淡淡的金印。
"她说的......什么意思？"她揪住唐三的衣领，声音发颤。
唐三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蓝银草轻轻扫过她后颈："管她什么意思。"他低头蹭了蹭她鼻尖，"至少现在......我的盾还在。"
骨斗罗咳了一声："小两口腻歪够了没？"他指了指命理阁方向，那里的黑烟还没散干净，"刚才封印碎的声音......像极了宗里藏了三百年的残卷。"
宁荣荣猛地抬头。
她真命眼里又跳出几缕红芒，这次不是咒文，是一串模糊的字迹——
"双命同契，天地为证。"
"荣荣？"唐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想什么？"
"没什么。"宁荣荣把脸埋进他胸口，可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就是突然觉得......那个老女人的话，可能没说完。"
风掀起命理阁的破窗纸，传来沙沙的响动。
不知道哪里掉下来半张残卷，被风卷着飘到宁荣荣脚边。
她弯腰捡起，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一个扎马尾举糖葫芦，一个穿小褂攥着丑画像。
是他们小时候。
宁荣荣突然笑了。
她把残卷塞进唐三手里，踮脚咬了咬他耳朵："唐先生，等解决完所有麻烦......"
"嗯？"
"我要重新签一份契约。"她眼睛亮晶晶的，"这次，是真心之约。"
远处，武魂殿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鹰啸。
而命理阁的残卷里，还藏着半行没被风吹走的字——
"契成之日，天命将覆。"
*
骨斗罗的骨矛尖还滴着黑血，宁荣荣却早拽着唐三往命理阁跑。
刚才那半张残卷上的小人画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她七岁那年抢糖葫芦时，被唐三追着画的"丑八怪荣荣"。
"等等！"影无痕提着青铜灯拦在断墙前，"核心书库的封印碎了，得用我的血开。"他咬破指尖在石砖上画符，暗红纹路爬满地面，"当年大祭司云岚就是在这里......"
"停！"宁荣荣突然揪住他袖子，"我妈是不是在这里睡的？"
影无痕的手顿了顿。
石门"轰隆"裂开，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满墙都是羊皮卷，最中间的檀木架上，摆着本封皮发黑的《双生命契录》。
唐三翻到中间页，纸页脆得簌簌掉渣："若契约完成，宿主将承受天地反噬......除非有'命理传承者'以身代劫。"
宁荣荣的指甲掐进掌心。
真命眼又开始发烫，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宗里见过的画像——穿月白裙的女子抱着婴儿，额间金印和她现在的一模一样。
"我妈......是自愿沉睡的？"她声音发颤，"为了替我挡反噬？"
唐三合上书本，指腹蹭掉她眼角的湿意："所以比比东说'天地同悲'，是想让我们不敢完成契约。"他把书塞进影无痕怀里，"但荣荣的命，轮不到天地说了算。"
"酸死了。"影无痕别过脸，却偷偷把书往怀里拢了拢，"当年大祭司总说'真心能破万法'，你们倒像把这句话刻进骨头里了。"
话音未落，宁荣荣突然翻起自己的小挎包。
绣着琉璃花的缎面里，躺着根裹了红布的糖葫芦签——是唐三六岁时塞给她的，当时他叉着腰说"抢我糖葫芦要赔一辈子"，她骂完"臭小子"却偷偷收了十年。
"这破签子能有啥？"骨斗罗凑过来，被宁荣荣拍开手。
影无痕接过签子，指尖浮起青光。
原本光溜溜的竹面上，慢慢爬出金色小字："契约非束缚，而是桥梁；唯有真心，方能渡劫。"
"是我妈的字！"宁荣荣抢过签子，眼泪砸在"真心"两个字上，"她当年肯定想告诉我......"
"所以我们要找'命理之桥'。"唐三握住她发颤的手，蓝银草轻轻缠上她手腕，"对吧？"
玉小刚突然"啪"地合上笔记本。
这理论大师眼镜片反光，平时严谨的声音都带了颤："我查过所有古籍！
命理之桥的记载......在诺丁学院！"
宁荣荣猛地抬头："诺丁？那破学院早拆了十年了！"
"不是学院。"玉小刚推眼镜，"是学院后山上的老槐树。
当年你们签契约的地方——"
"嗡"地一声。
远在天斗城千里外的诺丁旧址，荒草里的老槐树突然抖落一身枯叶。
树底下埋了十年的青石碑裂开土，碑面浮起金光，隐约能看见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唐小三，宁荣荣。
"荣荣？"唐三顺着她发直的眼神摸她额头，"怎么了？"
宁荣荣攥紧糖葫芦签，突然踮脚亲了他嘴角一下。
真命眼的金印亮得晃眼，声音却软得像棉花糖："唐先生，我们明天就去诺丁。"
"现在就走？"唐三挑眉，"晚上赶路不安全。"
"不安全才好。"宁荣荣歪头笑，把签子塞进他口袋，"你保护我呀。"
影无痕看着两人手拉手跑出去的背影，摸了摸怀里的《双生命契录》。
书页间突然飘出张纸条，是云岚的字迹："小荣荣，他比你想象中更会疼人。"
而千里外的老槐树下，石碑的金光越发明亮。
风掀起荒草，露出碑底一行小字——"同心契成，天命可改"。
*
月上三竿时，诺丁学院旧址的荒草被踩得沙沙响。
宁荣荣揪着唐三的袖口直跺脚："不是说现在走不安全？
你这蓝银草探路比魂导器还利索！"
"荣荣姐急着见老槐树，我敢慢？"小舞叼着奥斯卡刚烤的蘑菇肠，蹦跶着用兔耳朵扫开挡路的荆棘，"再说了——"她突然凑近宁荣荣耳边，"你刚才亲我哥那下，我都数到三秒了！"
"死兔子！"宁荣荣耳尖通红，抄起小挎包作势要砸，却在看见老槐树时顿住了。
十年前的小树苗早长成合抱粗的老树，枝桠间挂着几缕褪色的红绸——是她当年抢糖葫芦跑掉时，被树杈勾住的发带。
唐三蹲在树底扒拉荒草，蓝银草顺着指缝钻出来，轻轻掀开覆着青苔的土块。
"有东西！"奥斯卡的香肠武魂突然发光，他扒开最后一捧土，一块青石碑"咔"地露出半截。
宁荣荣跪下来用魂力震开浮土，真命眼的金印在眼底一闪，碑面"嗡"地亮起金光。
"唐...唐三·宁荣荣——命定之人？"奥斯卡的香肠差点掉地上，"我烤肠都没这么离谱！
你们名字是刻在石头里等出生的？"
"小时候在树底下玩泥巴，可没见这石碑。"唐三指尖拂过碑上字迹，蓝银草突然"唰"地窜高，藤蔓上竟爬满细密的金纹，"荣荣，你看。"
宁荣荣刚触到石碑，七宝琉璃塔"叮"地从掌心升起，原本七彩色泽里透出点点金芒，像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唤醒。
她反手抓住唐三的手腕，能清晰感觉到他魂力里多了丝温暖的波动，和自己的魂力轻轻打着转。
"别碰！"
两道身影从暗处掠来。
弗兰德扶着眼镜喘气，柳二龙的火龙武魂在身后炸出火星："这不是普通遗迹！
命理阁的老东西们，早就在关键人物命格里埋了'节点'——"
"节点？"小舞歪头，"比我和哥的十万年魂环还玄乎？"
"更玄。"柳二龙拍开宁荣荣想摸石碑的手，"当年比比东屠杀下四宗时，命理阁就散了。
但他们设的局...能改天命。"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震得地皮发颤。
最后一行铭文从底部缓缓浮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双生命契，终将融合——届时，一人承劫，一人得永生。"
"不行！"宁荣荣猛地攥紧唐三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我不允许你替我去死！"
"傻丫头。"唐三另一只手覆上她发顶，蓝银草轻轻缠住两人交握的手，"我连你抢糖葫芦都算到了，还能算不到这劫？"他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亲，"要永生，我们一起。"
远处天际突然滚过闷雷。
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团，有什么东西正撕开云层，投下一道扭曲的影子，落在老槐树的枝桠间，像根淬了毒的针。
"荣荣？"唐三顺着她发直的眼神抬头，蓝银草在掌心绷成弓弦。
宁荣荣反手扣住他后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唐先生，等解决完这破劫——"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在他胸口，"你得补我十串糖葫芦。"
"一百串。"唐三笑着应下，目光却紧盯着那团越来越浓的黑影。
荒草在风里掀起波浪，老槐树上的红绸突然"刺啦"一声断裂，飘向乌云翻涌的方向。
*
黑影骤降！
像块淬了毒的黑铁从云层砸下，直取唐三心口。
"小杂种！"
一道青影破空而至。
骨斗罗古榕的枯瘦手掌拍向黑影，九十七级魂力震得空气炸响——黑影碎成齑粉，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连老槐树都抖落半树枯叶。
"比比东，你养的狗越来越不中用了。"骨斗罗抹了把袖口灰，眼尾斜挑，活像踩了武魂殿尾巴的老狐狸。
云层突然被撕开道口子。
玄色大氅裹着冷意坠地，比比东指尖转着罗刹神杖，唇角勾出阴毒笑意："古榕，你护得住一时，护得住一世？"她目光扫过石碑，"还当这破石头能改你们的命？"
话音未落，罗刹神杖顶端红芒大盛。
第九魂技"死神降临"如黑雾翻涌，直往唐三眉心钻——要扒了他命盘里的命理印记。
宁荣荣额头突然发烫。
真命之眼在额心炸开金光，刺得众人眯眼。
她的七宝琉璃塔"嗡"地浮起，七彩色泽里金芒翻涌，竟"咔"地撞进唐三的蓝银领域。
蓝银草疯了似的窜高，金纹顺着藤蔓缠上琉璃塔。
两种魂力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起来，在两人头顶凝成面金色屏障。
黑雾撞上去，像热水泼冰面，滋啦滋啦冒青烟。
"这是......"影无痕倒抽冷气，"双生命契的真正形态？"
比比东瞳孔骤缩。
她挥杖的手顿在半空，罗刹神装鳞片发出刺耳摩擦声："不可能！
两个毛头小子......"
"有什么不可能？"宁荣荣攥紧唐三的手，琉璃塔光芒更盛，"本小姐的契约，轮得到你说破就破？"
唐三低笑，蓝银草绕着两人手腕打了个结："荣荣说的对。"他指尖拂过她手背，"当年那串糖葫芦，我可还没算完。"
"够了！"比比东咬碎银牙，罗刹神杖就要再压——
"叮。"
宁荣荣手腕一烫。
两人同时看向交握的手。
原本淡青色的契约纹突然泛出暖光，像被谁轻轻拨了下琴弦。
"孩子们。"
一道苍老却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像春雪落在心尖。
宁荣荣愣了愣，这声音......像极了她小时候在宗内古籍室偷翻《命理学要旨》时，偶尔听见的呢喃。
唐三眉峰微动。
他能感觉到，契约里蛰伏的力量在躁动，像久别归家的游子撞着门环。
"是时候回家了。"
声音消散的瞬间，宁荣荣和唐三同时抬头。
月光下，石碑上的金纹突然连成星河，老槐树的枯枝间，飘起几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回家？"宁荣荣捏了捏唐三掌心，"回哪门？
你唐门还是我七宝琉璃宗？"
唐三望着石碑方向，蓝银草在指尖卷出小漩涡："可能......是命理阁。"
比比东的罗刹神杖"当啷"落地。
她望着那缕檀香，脸色比夜还黑："命理阁......他们竟还留着后手？"
骨斗罗眯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哼笑："管他哪门子召唤，荣荣要去，老夫便扛着昊天锤开道。"
老槐树上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
宁荣荣望着逐渐消散的金光，突然拽了拽唐三衣角："唐先生，要是那声音让我们去什么危险地方......"
"我背你。"唐三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一百串糖葫芦的债，总要慢慢还。"
远处，命理阁方向的星子突然亮了一瞬。
像谁在黑暗里，轻轻推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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