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收拾书包，头顶翘起的呆毛扫过他的手背，像羽毛拂过皮肤一样轻柔。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走廊上，她被几个男生堵着问“顾明川是不是为了钱才和你订婚”、“别选他选我”、“富婆饿饿”时，也是这样垂着眼睛，耳尖红得像要滴血一样。
当晚十点，唐三的电脑突然弹出提示。
校园论坛后台的数据流疯狂跳动，他点开最新的帖子——标题是“豪门丑女现原形”，配图里宁荣荣趴在桌子上，脸上的婴儿肥和桌面挤出肉肉的一小坨。
画面中她的表情有些呆，背景还有模糊的喧闹声。
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作响。
唐三追踪到IP地址在沈知夏家所在的小区，手指顿了顿，还是调出了她的聊天记录。
五分钟后，原帖的内容被替换成了聊天记录截图：“你去把宁荣荣堵在楼梯口，我拍丑照”、“明川那傻子好哄，你让他多在宁荣荣面前晃悠”、“等她名声臭了，顾明川自然就会选我”。
帖子只存活了三分钟就被管理员删除了，但唐三截了屏，发给了论坛上几个活跃的账号。
他望着电脑上逐渐扩散的转发记录，突然想起宁荣荣今天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是感谢的草莓糖——糖纸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她说“谢谢你帮忙，这是我请你的。”
他用舌尖舔了舔牙齿，似乎还能尝到那颗糖的甜味。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风穿过窗缝，带着一丝夜晚的凉意。
唐三站在教学楼外的阴影里，望着高二一班亮着灯的窗户。
宁荣荣的身影在玻璃上晃了晃，好像在翻书，纸页翻动的窸窣声隐约可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草莓糖，喉结动了动。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沈知夏的消息：“今天的事情干得不错，明天继续去接近她。”
他盯着屏幕上的猫耳头像，觉得有点刺眼。
回复：“人情已经还完了。”
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飘过来——像是草莓蛋糕的味道。
他抬头，看见隔壁班的小舞抱着一个食盒从身边跑过，食盒的缝隙里露出一点粉色的奶油，空气中弥漫着烘焙的香气。
人都进教学楼了，唐三还能听到对方清脆的声音。
“荣荣！”小舞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奶奶烤了新蛋糕！”
唐三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掌心里的草莓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
铃声刚响，宁荣荣刚把课本塞进抽屉，后桌就伸来一只沾着面粉的手，将一个印着草莓花纹的食盒轻轻推到她桌上。
“荣荣，趁热吃。”小舞挤到她旁边坐下，马尾辫扫过她肩膀，“我奶奶今早新烤的，特意加了双倍草莓酱。”
食盒掀开的瞬间，甜香裹着热气扑面而来。
金黄的蛋糕表面泛着柔和的油光，堆成小山的草莓红得诱人，晶莹的糖霜水珠在阳光下闪烁。
宁荣荣指尖触碰到叉子冰凉的塑料柄，奶油在叉尖颤巍巍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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