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重归澄澈,唯有那三条人影,各自立于破碎的天幕之下,像三尊亘古的神祇,俯瞰被重写的山河。
老怪物们的对决撕裂了天幕,而更高处,诸神的目光正冷冷俯瞰这场人间棋局。
这是千万年来规模最大、消耗最多的战争,战场的主角,已不再是比比东和唐三这些后辈,而是那些为了得到神的承认,获得神位传承的绝世斗罗。
绝世斗罗们每一次对撞,都像把天空重新撕开又缝合,却谁也压不垮谁——
千道流的光翼照不化唐晨的锤风,
唐晨的锤风劈不开波塞西的海幕,
波塞西的海幕又吞不尽千道流的圣焰。
三股力量在天地间拉锯,战争被拖进了漫长的泥沼:
魂师军团不再冲锋,而是轮流在废墟里挖掘壕沟;
攻城巨兽不再撞关,而是被拴在营外啃食干草;
连风都疲惫,卷起的尘沙里,只剩残破的旗帜和无声的尸骨。
中军帐内,比比东摘下冠冕,指尖在地图上反复摩挲,却找不到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她忽然意识到:继续打下去,就算耗死对手,自己也不过是为“上面”的神祇献上一场盛大的血祭。
“没有神位,终究只是棋子。”
她低语,声音像冰划过剑刃。
于是,在第七十七次停战协议的墨迹未干时,比比东悄然离开前线。
她带走最精锐的暗杀小队,也带走了记载神祇遗迹的古老羊皮卷。
她先去了极北冰原,在万年寒髓里看见冰神遗落的权杖;
又潜入星斗大森林深处,聆听万兽朝拜的龙神残念;
最后踏入杀戮之都,让血腥与绝望为她铺就修罗神的阶梯。
每一次献祭,每一次试炼,她都在心底刻下一句话:
“等我归来,战争将因我而结束,信仰将因我而汇聚。”
与此同时,前线依旧炮火连天,却再没人提起“决胜”。
士兵们开始传诵一个传说:
“只要再坚持一天,教皇陛下就会带回终结一切的神谕。”
他们不知道,这句祷词正是比比东亲手散播的种子——
等她身披神光降临时,所有人的祈祷都将化作最纯净的信仰之力,
助她一举推开神界的大门。
比比东永远都不会做别人的棋子,她会凭借自己的能力,靠着结束战争而得到的信仰之力,成为不亚于海神的神王!
*
神界,正关注着这场难得一遇的传承选拔的几位神明。
看见一个女子在血与火中独行,
也看见三尊绝世斗罗仍在消耗彼此。
棋盘上,棋子终于开始自己移动。
神明们第一次露出兴味的笑:“且看凡人如何为自己加冕。”
*
夜雨如铁,浇在残破的旗杆上,发出细碎的裂响。
前线营帐里,油灯只剩豆大的火苗,唐三伏案,指尖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唐晨前辈今日又和千道流对轰了三次,波塞西大祭司的海幕也裂了口子。”
副将低声汇报,声音里带着疲惫:“战争持续太久,再这样下去,两边都会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