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不候

蓝光映着他忽然空白的脸，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生日？”他喃喃重复，嗓音干裂，“今天？”

计时器无情地跳到“00:00”。

霍雨浩蹲在熄了灯的机甲胸腔里，指节还沾着未干的机油。

黑暗像一张巨网，把他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外面本该出现他策划好的的生日烟花。

可现在，全都错过了。

霍雨浩猛地起身，金属地板被膝盖撞出闷响。

“我要请假！”

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

实验室入口的合金门滑开一道缝，值班监察探进半个脑袋，脸上公式化的冷漠比灯光还刺眼。

“霍工，保密条例第七条：项目未结项前，禁止外出。”

“我提前打过报告！生日假，你们批过的！”

霍雨浩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从工装内袋掏出那张褶皱的申请表，纸面还残留机油与汗渍，日期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今日”。

监察扫了一眼，像在看一张废纸。

“批的是‘当日有效’，零点已过，假期自动作废。”对方抬手对了一下腕表，“下一个可请假窗口——项目结束后第六个月，你可以那时补过。”

补过？

六个月后的生日？

霍雨浩愣在原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监察公事公办地补充：“条例规定，错过即视为放弃，不得因个人原因中断实验进度。”

铁门重新阖上，咔哒落锁，像给心脏也上了栓。

霍雨浩低头看表，00:01，秒针冷酷地继续向前。

谁会再半年后给人补过生日啊？

糖糖怕不是会甩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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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拳头，关节泛白，最终一拳砸在机甲冰冷的肋板上。

*

霍雨浩在合金门上连敲三下，声音像鼓点砸在耳膜上。

门开了，轩梓文穿着实验长袍，领口还沾着细碎的金属屑，显然刚从机床上下来。

他看见霍雨浩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

“老师，帮我一次，我需要出实验室。”霍雨浩嗓音沙哑，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只要半天，我保证不惊动监察。”

轩梓文叹了口气。

“雨浩，现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实验，你只要和同事们一起把机甲造出来，你就算想裸奔都没人说你一句话。”

霍雨浩攥紧那份进度表，指节发白：“我可以用远程投影去见她，只要十分钟——”

“十分钟也不行。”轩梓文打断他，语气却放缓，“雨浩，我理解你。可规矩是我和镜红尘一起立下的，我若带头破例，监察司明天就能把整座实验室封成铁桶。”

他走到霍雨浩身边，按住少年微微发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有力：“把这份焦躁换成效率。你每提前一小时完成数据，就能提前一小时见到她。与其求我，不如求你们整个团队。”

说着，他抬手打开墙上的魂导屏幕，三十多张年轻的面孔同时出现——都是机甲组的核心成员。

有人眼睛熬得比霍雨浩还红，有人嘴角还挂着夜宵的面包渣，却齐刷刷冲他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