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声音低得像情人耳语:“别哭,会丑。”
橘子浑身一颤,眼泪终于滚落,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去吧。”徐天然转身,背对她,声音陡然转冷,“别让本太子失望。”
橘子跪伏良久,终于缓缓起身,背影狼狈,像被拔掉羽毛的雏鸟。
她刚要踏出东宫侧门,背后忽传来徐天然低哑的唤声:“等一等。”
声音温柔得像情人的耳语,却让橘子背脊瞬间绷紧。
她回身,便见徐天然负手立于檐影下,指尖捏着一只细若发丝的魂导玻璃瓶——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粉光,像掺了蜜的毒汁。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走近,将玻璃瓶塞进橘子掌心,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腕侧脉搏,“接近霍雨浩时,让他尝一口——只要一口。”
橘子喉头滚动,声音发干:“这是什么?”
徐天然低笑,眼底闪着得意到扭曲的光:“成瘾药‘抓心’。吃过一次,他便抓心挠肺地想着下一次。你会看到他跪在你面前,求你再给一点——那种画面,想想就让人兴奋。”
他越说越亢奋,甚至张开双臂,仿佛已看到霍雨浩匍匐在地的模样:“到那时,你想让他恶心宁糖糖,他就恶心;你想让他跪舔你,他就跪舔。你,将成为他唯一的主宰。”
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橘子的耳膜,钻进心脏,留下冰冷的毒液。
她僵在原地,指尖被玻璃瓶的凉意浸透,仿佛连血液都结了冰。
她想问:如果我也误食?如果我也成瘾?然后变成没有尊严的狗?
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颤抖:“……是。”
徐天然满意地拍拍她的肩,像在夸奖一条听话的犬:“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橘子转身,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晨风拂过,却吹不散她掌心的寒意。
她低头,看着那只闪着粉光的玻璃瓶,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她忽然想起,那年灯展,徐天然曾为她挡下一支流矢,血染衣袖,却笑着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如今,那支箭正深深扎进她的心脏,血无声地流。
她缓缓握紧玻璃瓶,指节泛白,像握住一条随时会反噬的毒蛇。
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深渊。
而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步一步退出偏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殿门阖上,夜色如墨。
徐天然。
橘子忽然明白——
她在徐天然眼里从来不是人。
只是他随手把玩的“物件”。
而物件,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眼泪,只需要——服从。
离开东宫的时候,夜色浓得像墨汁。
橘子怀里揣着那支粉金色的毒药,指尖冰凉。
徐天然的声音还在她耳蜗里回荡——
“让人成瘾,让人跪求你——这就是控制。”
她不想把这份毒亲手交给霍雨浩,却又无法违抗太子的命令。
于是,她决定先试一试,看看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