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战事不断，粮草不足，公孙恒知道㮶州城已无法保全，为了㮶州城的全城百姓，公孙恒私下约了阿诗勒隼和谈。

公孙恒“我已经决定了，明日开城献降，阿诗勒隼也已经答应我会保全全城的性命。”

翌日家宴之后，公孙恒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龙葵和长歌二人。

李长歌“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长歌知道以㮶州城如今的情况这也许是对百姓最好的选择，可是，这其中，要付出的又是什么？

公孙恒“这么多年，阿诗勒部从未占据过㮶州城，所以于㮶州城守军而言，只要我还在，他们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投降的。可于阿诗勒部而言，我守卫边关多年，他们的大可汗吃过我无数的败仗，对我早已是恨之入骨，现在唯有献上我的首级，才能够消除他的疑虑和积怨。也唯有如此，才能够换来全城百姓的一线生机。”

所以，献降的代价就是公孙恒的性命。

李长歌“不行，我不同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听完公孙恒的话，李长歌第一个起身反对。

公孙恒“能将㮶州城百姓的性命托付给大唐的郡主以全仁义，与我而言也是善终了。”

公孙恒亦随之起身，对着李长歌抬手一礼。

公孙恒“永宁郡主聪明伶俐，将来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能折在这儿。”

李长歌“刺史知道我是谁？”

公孙恒“其实与我而言，你们到底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心中对道的这份追求和坚守，只可惜，我是看不到你们实现道的那一天了。”

身份如何从来不是判定一个人的标准，好与坏、正与邪，善与恶也从来没有明确的界限，最重要的，是心，是心中的道与义。

李长歌“刺史，请收回成命！”

龙葵“刺史，请受龙葵一拜。”

郑重一礼，是尊重，是钦佩，是大义。

公孙恒“县主折煞我了，我一生忠义，临终怎可行此僭越之事。郡主，县主，我替㮶州城的百姓，谢二位。”

公孙恒跪地一拜，郑重虔诚。

起身，拔剑，血溅荼蘼，一代忠臣名将就此陨落……

李长歌“值得吗？他这样，千百年后又有谁会记得公孙恒？又有谁会感激他？值得吗！？”

亲眼看到公孙恒自戕，李长歌跪地痛哭。

龙葵“于公孙刺史这样的人而言，是否有人记得不重要，因为他舍命所守的，是济万民之道。”

公孙恒的死，并非牺牲，而是他作为这㮶州城的守城之主最大的荣耀。

人生有生亦有死，有的死，轻若鸿毛，有的死，重若泰山。公孙恒，死得其所。

只是，他的死，也带走了生人的希望，他的夫人，终也是随她而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两不弃，阴阳不相隔。

李长歌“傻子，你们两个傻子！”

各种NPC秦老：“刺史夫妇以命殉道，又何怨？倒是郡主，现在你可明白了，何为家？何为国？何为百姓？何为天下吗？你的道，又是什么！？”

屋外荼蘼花瓣纷飞，如同漫天飞雪，染白了一地霜华。

李长歌“道？我的道？我的道是什么？”

从这一刻开始，李长歌开始思索起了自己的道。

李长歌“小葵，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夜晚的城楼上，龙葵和李长歌并肩而立，望着整个㮶州城，长歌恍然有些明白了公孙恒以死守卫㮶州的理由。

龙葵“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长歌，这条道，很难走。”

龙葵知道长歌已经做出了决定，承袭公孙恒的道以守天下百姓。

李长歌“那你会陪我一起吗？”

龙葵“不是向来如此吗？”

击掌为誓，李长歌和龙葵对视一笑，道心相同，他们可以一起走很远……

与此同时，阿诗勒隼也在㮶州城外的山坡上遥祭公孙恒。虽阵营不同，但阿诗勒隼敬佩公孙恒，他心有大义，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惜英雄，从来没有阵营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