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降日

㮶州献降之日，阿诗勒隼又一次戴上面具，带领鹰师来到了㮶州城外，等候献降。

今日，㮶州举城戴孝，只为他们的父母官公孙恒。

龙葵和李长歌同样一身孝衣，李长歌带领众人守城，龙葵则捧着公孙恒的首级盒，准备出城献降。

龙葵“长歌，照顾好刺史唯一的血脉，安心等我回来。”

此次献降，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意外发生，所以，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而保留实力和将领，是最重要的。在此前的战事中，李长歌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威望，留下她，是最好的选择。

李长歌“你放心，我不会再鲁莽冲动了，刺史用首级为㮶州换来的一线生机，我一定会守住。”

历经千辛万苦，长歌终是蜕变了。龙葵欣慰一笑，转身离去。

在长歌的带领下，㮶州将士跪于城门口恭送公孙恒和龙葵。

城门开，阿诗勒隼看着手捧木盒而来之人眸光忽明忽暗。

龙葵“㮶州主簿十四，代全城军民，开城献降。㮶州刺史公孙恒已领罪自戕，愿罪己之身，息特勤千钧之怒，罪人首级在此，请特勤验看。”

龙葵手捧木盒高举过头，目光却始终低垂，这让阿诗勒隼有些看不清她眼中情绪。

不过，只听她话音之中的轻微颤抖，他就可以推测她是怎样的隐忍悲伤和愤怒。

穆金“特勤，确实是公孙恒的首级。”

直到穆金声音响起，龙葵抬头看清他的脸，记忆瞬间涌现。

目光转向马上戴着面具那人，龙葵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阿准”。

对上龙葵的目光，阿诗勒隼摘下了面具，以真面目与她相对。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龙葵“㮶州城门将开，请特勤入城检阅。城中金银财帛已系数清点完毕，各位阿诗勒部勇士可随意取用，但，罪人恳请特勤高抬贵手，放过㮶州满城百姓。”

龙葵收回目光，低垂眼眸，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再次悉数藏回。

阿诗勒隼看着龙葵垂眸低首的模样，眉头逐渐蹙起，这样的姿态，一点也不适合她。

那她应该是如何呢？应该是无论何时都眼眸明亮，身姿挺拔，谈笑自若。

各种NPC“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开城受降，如今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放过你们，做梦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面的阿诗勒将士也随着这名将士的开口喊着要杀了他们。

喊杀声此起彼伏，龙葵独立城门风雪之中，心中无一丝惧怕。

阿诗勒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阿诗勒隼抬手阻止将士的呼喊，对着龙葵开口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

龙葵“在下兵败被杀无话可说，只是要让这一城性命引颈受戮绝无可能，除非特勤想玉石俱焚。”

龙葵终是抬眸看向了阿诗勒隼，目光如他所想般清澈澄明，只是其中也多了几分疏离。

是的，是疏离，而不是仇恨。

可是，就是这几分疏离，让阿诗勒隼心头一颤，他不怕她恨他，而是怕她要远离他。

各种NPC“你一个手下败将，凭什么不投降！？”

各种NPC“是啊，赶紧投降！”

而手下的这些叫喊声，无疑是将他们推向了更远的远方。

阿诗勒隼“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还有一击之力？”

压下心头起伏的思绪，阿诗勒隼努力在部下面前保持着自己冷峻的形象。

龙葵“我一人势单力孤，不敢托大，可城中还有万千将士，他们已在城中各处布满干柴火硝，若特勤免开杀戒，我等自然惜命。”

可若阿诗勒隼执意屠城，那㮶州全城军民，无一惧死。

阿诗勒隼“我是不是该提醒你，我最恨被威胁。”

阿诗勒隼翻身下马，走到了龙葵身边，眼角余光里，全是她的容颜。

龙葵“特勤言重了，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龙葵目不斜视，便也未曾看到阿诗勒隼眼中的情意。

阿诗勒隼“好，我答应你。”

至此，和谈成，下了几日的大雪也在这一刻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