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很黑。
我抱着玄影,能感觉到它均匀的呼吸。门外的脚步声停了,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响动。“沫雪?”哥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玄影忽然竖起尾巴,在我手背上轻轻扫了一下。
沈墨辰推开门时,我正坐在床边发抖。他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关东煮。“怎么不开灯?”他问。我抓着速写本的手指收紧:“在……在赶稿。”他看了眼桌上多出来的玻璃杯,又看了眼我怀里裹着的毛巾。玄影把脑袋藏得好好的,只露出一点黑色毛尖。
“早点睡。”他说,“最近晚上别出门。”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哥哥居然反锁了门。
“他在防谁?”我小声问玄影。黑猫从毛巾里钻出来,爪子按在我手腕上。它的体温有点凉。“你哥见过我。”玄影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头,“但他现在不记得了。”
我低头看着速写本。刚才画完杯子后,我随手翻到一张旧稿。那上面的人影还在,轮廓模糊得像是被水洇开的墨迹。
“他是谁?”玄影突然问。
我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画这个人。每次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他在梦里走来走去。有时候站在窗边,有时候坐在床头。
玄影跳上窗台,尾巴一甩一甩的。它盯着外面的雨幕看了很久,忽然说:“他们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双,是很多双。踩在积水里的声音,却没有溅起水花。
“别出声。”玄影压低声音,“也别画东西。”
楼道的感应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脚步声停在了门前。“咔哒。”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玄影的爪子掐进我的手腕,疼得我差点叫出声。它用尾巴卷住我的另一只手,示意我别乱动。
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就在门外,一下一下,像是有人穿着湿漉漉的鞋,拖着什么东西走来走去。
“比上次多了三个。”玄影低声说。
我想起白天画人像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目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让我画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他们在找你。”玄影继续说,“因为你画出了我。”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速写本在我怀里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手指不自觉地想去摸铅笔,却被玄影按住。
“别碰。”它警告我,“你现在画什么都不安全。”
空气变得潮湿,像是刚下过一场雨。我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混着雨水的腥气。
“把猫交出来。”门外传来声音,沙哑又模糊,“你可以继续画画。”
我浑身一颤。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的软肋。画画……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你们是谁?”我声音发抖地问。
“别说话!”玄影猛地抬头,耳朵竖得笔直。
门外传来冷笑,像是很多人同时笑起来。那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你父母知道真相。”那个声音继续说,“问问他们去哪了。”
我愣住了。母亲临走前说过一句话:“别乱画画。”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们是画灵猎人。”玄影突然说。
“什么?”我转头看它。
“画灵会吸引猎人。”玄影低声解释,“你父母曾经也是……”
话没说完,门外又有了动静。这次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书。我屏住呼吸,透过衣柜的缝隙往外看。
一张泛黄的纸片从门缝下缓缓塞进来。纸上用炭笔画着一只猫的轮廓,正是玄影的模样。字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母亲笔迹——“别相信它”。
脚步声渐渐远去,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腐烂的气息。玄影跳下窗台,围着那张画转了一圈。
“他们还会再来。”它说。
我颤抖着手捡起那张画,纸张带着冰凉触感。母亲怎么会认识玄影?她和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沈墨辰房间传来重物倒地声。我和玄影对视一眼,悄悄打开衣柜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点点光。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听见哥哥房间里有东西在翻动。
“去看看吗?”我问玄影。
“别出声。”它竖起尾巴,“等等。”
我们等了几分钟,屋里又恢复了安静。玄影跃上窗台,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
“今晚的事,别告诉他。”它说,“你哥可能也被盯上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乱了。父母、画灵、猎人……这些词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理不清。
回到床上,我打开速写本。之前画的那个人影,轮廓变得更清晰了些。他的脸还是模糊的,但身形已经能看出是个男人。
“你不该画他。”玄影蹲在我旁边,“他已经醒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
“他会来找你。”玄影舔了舔爪子,“就像我一样。”
我盯着那张画看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床头闹钟显示11:47,距离天亮还有漫长三小时。
我把速写本合上,放在枕头下。玄影跳上窗台,尾巴垂下来扫过我的脸。
“睡吧。”它说,“明天还有得忙。”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雨声中仿佛混着细微的猫叫声,不知是现实还是幻觉。
衣柜的空气又闷又冷,玄影的尾巴缠在我手腕上,像条冰凉的蛇。塑料袋的声音停了,门外的脚步声却开始走动。一下,两下,像是踩在水里,却没有溅起水花。
"别出声。"玄影压低声音。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门缝下的光被遮住了,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沫雪?"
哥哥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他刚才不是回房了吗?
门外的脚步声猛地停住。玄影的尾巴收紧,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你哥……"玄影刚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沫雪,开门。"沈墨辰的声音很轻,"我听见你在房间里走动。"
门外的黑影慢慢退开。玄影竖起耳朵,盯着门看了很久,尾巴才缓缓松开。
"快点。"它低声说。
我推开衣柜门,脚有点软。沈墨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关东煮的塑料袋。
"怎么不开灯?"他问。
我没回答,看着他身后的地板。那里有一道潮湿的脚印,正慢慢变干。
"早点睡。"他说完就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又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哥哥真的反锁了我的门。
"他在防谁?"我小声问玄影。
黑猫从毛巾里钻出来,爪子按在我手腕上。它的体温有点凉。
"你哥见过我。"玄影说,"但他现在不记得了。"
我低头看着速写本。刚才画完杯子后,我随手翻到一张旧稿。那上面的人影还在,轮廓模糊得像是被水洇开的墨迹。
"他是谁?"玄影突然问。
我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画这个人。每次闭上眼睛,总能看到他在梦里走来走去。有时候站在窗边,有时候坐在床头。
玄影跳上窗台,尾巴一甩一甩的。它盯着外面的雨幕看了很久,忽然说:"他们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双,是很多双。踩在积水里的声音,却没有溅起水花。
"别出声。"玄影压低声音,"也别画东西。"
楼道的感应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来,脚步声停在了门前。"咔哒。"门把手缓缓转动。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玄影的爪子掐进我的手腕,疼得我差点叫出声。它用尾巴卷住我的另一只手,示意我别乱动。
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就在门外,一下一下,像是有人穿着湿漉漉的鞋,拖着什么东西走来走去。
"比上次多了三个。"玄影低声说。
我想起白天画人像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目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让我画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他们在找你。"玄影继续说,"因为你画出了我。"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我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速写本在我怀里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手指不自觉地想去摸铅笔,却被玄影按住。
"别碰。"它警告我,"你现在画什么都不安全。"
空气变得潮湿,像是刚下过一场雨。我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混着雨水的腥气。
"把猫交出来。"门外传来声音,沙哑又模糊,"你可以继续画画。"
我浑身一颤。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的软肋。画画……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你们是谁?"我声音发抖地问。
"别说话!"玄影猛地抬头,耳朵竖得笔直。
门外传来冷笑,像是很多人同时笑起来。那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你父母知道真相。"那个声音继续说,"问问他们去哪了。"
我愣住了。母亲临走前说过一句话:"别乱画画。"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们是画灵猎人。"玄影突然说。
"什么?"我转头看它。
"画灵会吸引猎人。"玄影低声解释,"你父母曾经也是……"
话没说完,门外又有了动静。这次是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书。我屏住呼吸,透过衣柜的缝隙往外看。
一张泛黄的纸片从门缝下缓缓塞进来。纸上用炭笔画着一只猫的轮廓,正是玄影的模样。字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母亲笔迹——"别相信它"。
脚步声渐渐远去,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腐烂的气息。玄影跳下窗台,围着那张画转了一圈。
"他们还会再来。"它说。
我颤抖着手捡起那张画,纸张带着冰凉触感。母亲怎么会认识玄影?她和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沈墨辰房间传来重物倒地声。我和玄影对视一眼,悄悄打开衣柜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点点光。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听见哥哥房间里有东西在翻动。
"去看看吗?"我问玄影。
"别出声。"它竖起尾巴,"等等。"
我们等了几分钟,屋里又恢复了安静。玄影跃上窗台,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腕。
"今晚的事,别告诉他。"它说,"你哥可能也被盯上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更乱了。父母、画灵、猎人……这些词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怎么也理不清。
回到床上,我打开速写本。之前画的那个人影,轮廓变得更清晰了些。他的脸还是模糊的,但身形已经能看出是个男人。
"你不该画他。"玄影蹲在我旁边,"他已经醒了。"
"什么意思?"我皱眉。
"他会来找你。"玄影舔了舔爪子,"就像我一样。"
我盯着那张画看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床头闹钟显示11:47,距离天亮还有漫长三小时。
我把速写本合上,放在枕头下。玄影跳上窗台,尾巴垂下来扫过我的脸。
"睡吧。"它说,"明天还有得忙。"
我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雨声中仿佛混着细微的猫叫声,不知是现实还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