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阙扶着头从床上起来,闻着安神的熏香,揉了揉头发,才反应过来,前几天蓝启仁去参加清谈会,几天不用听学,她下山钓鱼,燕无恙陪同,原来好好的,燕无恙一走,她就被水祟拖下水,然后好像就被谁救了。
再之后,她便想起小时候她就和蓝忘机相识的事。
燕阙“死水鬼,欺软怕硬,燕无恙在的时候不敢动手,走了倒是嚣张。”
燕阙穿戴好衣服,出了房间,燕无恙已经在楼下等她用膳了。
她径直走道燕无恙面前坐下,抄起筷子就吃。
燕阙“我好像记起一点小时候的事了。”
燕无恙“当真?”
燕阙“不过你别激动,和你无关。”
燕无恙“……如此,无妨,那你总该对我多几分信任了。”
燕阙“嗯。”
她十四岁时发过一次高烧,生了一场大病,忘了很多事情,其中应该包含自己第一次穿越来的事。
燕阙“这个馄饨不错,香菇馅的?”
燕无恙“嗯,你喜欢的。”
燕阙“这么了解我,暗恋我?”
燕无恙“……客栈外向东走两百米处有卖核桃的,于你有益,我们待会去买一些吧。”
……
饭后两人随便逛了逛,便到河边准备坐船回云深不知处了。
意外碰见蓝曦臣一干人除祟完后,也准备回云深不知处。
燕阙和魏无羡与江澄打过招呼之后,不自觉的看向了蓝忘机。
他依旧的清冷俊朗,长身玉立,垂眸不知在看什么还是在思索事情,像是落入人间的仙人。
燕阙“欸,蓝湛~”
仙人回过了头,看着阳光下明媚的少女,咧开嘴呲着大白牙,冲他一招手。
燕阙“可安好啊?”
蓝忘机呼吸一错,他仿佛能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砰,砰,砰,沉寂了许久的无风水面,因过路的命中人而动。
然而燕阙看到的只是他依旧神色冷淡的微微颔首。
燕阙叹气,此人真是一贯的古板,连句安好都不会说吗?
丝毫没反应过来手腕已被燕阙轻轻握住。
燕无恙“吃橘子。”
燕阙接过燕无恙递来的一瓣橘子,剥橘络。
燕阙“你还有功夫买橘子?”
燕无恙“你买的。”
燕阙“哦,买的太多了,忘了。”
燕阙把橘子填到嘴里,没过两秒,被酸得面容扭曲。
燕无恙“酸的吗?”
说话间,他已经把手递到燕阙嘴边,去接她吐出来的不成样子的橘子。
燕阙“呸呸呸,酸死了!”
燕无恙慢条斯理的将手伸到水中。
燕阙“这橘子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你故意的!”
燕无恙不紧不慢的用手帕擦干手。
燕无恙“吃葡萄吧,这个甜。”
燕阙“燕无恙!”
燕无恙“我单名濯,燕濯。”
燕阙“哈?”
燕无恙“亲近之人可直呼男子的字,你若要唤,唤我吧。”
燕阙“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燕阙“不过燕濯确实比燕无恙好听。”
燕阙一头扎在美食堆里,满心满眼只有吃的。
并没注意到燕无恙看向蓝忘机意味深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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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云深不知处后,燕阙沐浴过后便就寝了。
睡着睡着就起了尿意,挣扎许久,仍无法继续酝酿睡意之后,便披了外衣去茅厕。
结果一出院门,望见远处的梨树下有人影,这可让她立马清醒了不少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缓缓往后走,想要撤回居所。
扑通一声,那人从树后走出来,坐在了地上,,借着月光,燕阙隐隐觉得那人像蓝忘机,走过去一瞧,真是蓝忘机!
燕阙一到他跟前,这人便踉踉跄跄的自己站了起来。
燕阙“蓝忘机?”
蓝忘机“嘘,不要说话,不要打扰她。”
燕阙“不要打扰谁?”
蓝忘机“燕……阙。”
燕阙闻见酒气,大惊,这这这这人居然喝了酒!!!
燕阙“你大半夜喝酒?然后还来找我?”
燕阙“你居心叵测啊!”
蓝忘机“没有居心叵测,只是想见她。”
燕阙忍不住笑出来,这人喝醉酒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和搞笑。
燕阙“你站这么远?能看见什么?”
蓝忘机“不敢。”
燕阙“不敢?”
蓝忘机“逾矩,她会讨厌。”
蓝忘机“她会讨厌这样,我被她讨厌了吗?”
燕阙“啊,对,她很早就讨厌你。”
燕阙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蓝忘机眉头蹙起。
蓝忘机“何时?”
燕阙“你罚她抄家规时呗。”
燕阙“还有看着她抄家规时。”
蓝忘机“想和她待在一起。”
燕阙“你喜欢她啊?”
燕阙戳了戳蓝忘机的脸。
蓝忘机“喜欢。”
燕阙“什么时候?”
蓝忘机“十一岁。”
正好是情窦初开,心智不全的年纪。
燕阙“挺早熟啊。”
这一次,蓝忘机避开燕阙的手。
蓝忘机“不要碰我了。”
燕阙收回了手,满脸笑容的打量着眼前的醉鬼,他看来是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就傻兮兮的回答了那么多问题,看来只要一杯酒,就能把姑苏蓝二公子骗回家。
燕阙“我是谁?”
蓝忘机“燕阙。”
燕阙“耶?你认出我了?”
蓝忘机“……别人不能。”
即使是醉酒,蓝忘机也不会多搭理别人一句,也不会对随便一个人有问必答,更不能纵容其戳他的脸。
唯独燕阙,是例外。
蓝忘机“不要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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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蔑燕氏,明月松间照。
此时将将入夏,天气算不得十分炎热。
燕寂声一如往常的去缠着薛洋学画符,只是今日被一份拜帖所打扰。
燕寂声“听学?姑苏蓝氏?”
薛洋“不去。”
薛洋眼疾手快,抢过帖子,反手将扔进花丛里。
燕寂声“薛叔你干嘛?那是给我的帖子又不是给你的。”
薛洋“说了不许去,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薛洋“跟你说了多少次,云深不知处那个破地方谁去谁嫌,那里面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平日里,燕寂声早就连声附和薛洋,顺带拍几个马屁,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可今日不同,她眼神飘忽,心不在焉的揉着符纸,显然没听进去薛洋的话。
燕寂声“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让我见我爹吧……”
薛洋“怎么不能?”
燕寂声“我只是去见见,不认他。”
她好奇世人口中的泽世明珠,逢乱必出的含光君究竟是什么样子。
世人说他,扶弱济世,惩奸除恶,往年去姑苏蓝氏听学的弟子说,他性情淡漠,恐怖如斯,而姑苏蓝氏弟子视他为可敬可重的前辈。
唯独她,从小到大,从未得见。
是薛洋将她养大,虽然是很嫌弃的养着,但总归是没有养死。
曾见识过薛洋真实秉性的燕寂声觉得,薛洋做得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