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山,世家各族子弟都在一处空旷之地,准备对付舞天女。
时间拉回不久前,燕寂声跟着魏无羡到了一处天女祠,碰见了出来夜猎的世家子弟,
金凌许愿,让致使前来许愿的百姓消失的罪魁祸首出现,舞天女便活了。
燕寂声因为自小的心疾,从来不曾那么畅快的跑过,如今,她倒是喜欢这种迎风,追风,但又有些难受的感觉,心疾倒是没有多大的事,她吃过药,也随身带着药。
只不过单凭小辈,解决不了这么大的舞天女,魏无羡情急加无奈之下,随手劈了节竹子做了支笛子,控制了舞天女,却不想招来了温宁。
好死不死,蓝忘机和江澄还收到信号赶到了。
燕寂声被人悄悄拉走,然后挨了一路的骂,甚至到了客栈,薛洋喝了碗糖水还能继续骂她半个时辰。
燕寂声“我就是想出来看看。”
这是燕寂声第二次反驳薛洋。自母亲父亲相继离世之后,她便知世上唯一可以依赖的只有薛叔,她相信的也只有薛叔,她对薛叔心存感激,自小便听话。
可她现在临死了,也不能顺着自己的意愿吗?
燕寂声“你经常外出,又不告诉我去干什么,短则三五天,长则半月,家里没有人,我一个人待着做什么?干等生命流逝?”
薛洋“……”
他似乎意识到,除了那次姑苏蓝氏听学,燕寂声从没看过姑蔑燕氏外的世界,对世事知之甚少。
薛洋“今日之后跟着我,别乱跑,不然……”
燕寂声“喂我吃尸毒粉!”
燕寂声一见薛洋松口,立马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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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带着燕寂声去了义城,又去了义庄。
义城荒凉,浓烟四起,几乎没有人家,这正是薛洋想要的,因为没有人能来打扰那个棺椁里的人。而这一切,也是由他所造成的。
燕寂声看着薛洋杀了一波傀儡,然后被带去一户人家安顿。
薛洋“来了些不速之客,我去应付一下。”
燕寂声“薛叔你小心,明天我们说好去兰陵看牡丹的。。”
薛洋“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
说完,薛洋便出了门,身影没在浓烟中,孤身一人。
等着等着,燕寂声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几次按捺住自己想要出去的心,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薛叔很厉害,不必担心,就算打不过,薛叔也不是不会使阴招逃脱。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还是离开了屋子,循着声音去找。
却目睹薛洋被一剑砍掉胳膊,血液四溅,止不住的流。
少女的瞳孔骤缩,仿佛被一剑穿透身体的是她,待她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扑到薛洋身边,抓着他的衣服哭的不成样子。
她看着缓缓而来的,自己一直仰慕的含光君,和一众世家弟子。
燕寂声“含光君,我求你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吧,他罪不至死!!”
燕寂声哭的撕心裂肺,朝着蓝忘机的方向跪着。
魏无羡“你先起来,听我说,薛洋他少时屠尽栎阳常氏,八年前逼死了晓星尘,害了无辜百姓的性命,这只是他罪名的其三,并非全部,你还觉得他罪不至死吗?”
这是燕寂声无力改变的事实,她只能拼命的摇着头,无声的说不是。
薛洋将她养大,十年里,丝毫不曾亏欠。她被戳脊梁骨的时候,他提着降灾就去给她撑腰。他打理姑蔑燕氏尽心尽力,足够了,这些已经足够在她心中抵去他所做的罪行。
薛洋“燕寂声……”
闻言,燕寂声立马回应薛洋。
燕寂声“薛叔你别死,你说好带我去看牡丹的。”
薛洋“死丫头,我已经很对得起你爹娘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薛洋便彻底无声无息,幸存的手中,握着一颗糖,坏了的糖。
燕寂声无力呐喊,在那么多人面前,她丝毫没有面子,将她的养大的人死去她无能为力,她一直仰慕的亲生父亲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所珍视的都死在了她的前面。
天地一片混沌,燕寂声倒了下去。
若这样死了,倒是好呢。
可她在客舍醒来,床头放着心疾的药,她被救回来了。
还有一张纸条,字迹工整,力透纸背,写着“薛洋的尸体已由人运回姑蔑燕氏明月松间照。”
燕寂声控制不住的战栗,眼泪不停的无声的往下淌。
……
她下楼时很不巧,世家小辈正在吃饭。
蓝景仪“诶,你醒了,刚想上去叫你吃饭,这下正好,一起过来吃吧。”
燕寂声继续走。
这是蓝景仪第二次被忽略。
不免有些生气,要不是那个姓莫的要他们多关照些她,他才懒得管。
蓝景仪“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别人和你说话却不偢不倸是很不礼貌的吗?”
蓝思追“景仪,慎言。”
燕寂声猛然回首,眼中有些怨愤,怎么又是姑苏蓝氏的人,母亲,父亲,薛叔说的都没错,姑苏蓝氏,令人生厌。
金凌“蓝景仪你能不能闭嘴?”
蓝景仪“怎么了大小姐,我说你了吗?”
燕寂声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纷纷扰扰,抬脚就走。
所幸,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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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屋中。
魏无羡“蓝湛,你觉不觉得燕寂声那小孩很像你。”
蓝忘机望向他,摇摇头。
蓝忘机“像她。”
魏无羡“奇怪,我倒是觉得她很像你,第一次见她时,的确觉得像小……燕阙。”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脸色,急忙改口。
魏无羡“仔细一瞧,那双眼睛真的很像你当年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口让我抄家规。”
魏无羡开着玩笑,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魏无羡“诶,她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此话一出,两人的神色均一变。
似乎是心照不宣,他们去了燕寂声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蓝思追“含光君,莫前辈,燕姑娘已经离开了。”
蓝思追走来说道。
魏无羡“走了?我不是让你们照顾着点她吗?把人照顾走了?”
蓝思追一脸为难,又不太好意思说出蓝景仪和金凌差点干一架,所有人劝架的事,只好硬着头皮给兄弟打掩护。
蓝思追“……没有注意。”
蓝忘机“她有心疾。”
蓝忘机说话时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愠怒。
燕寂声因为薛洋被他杀死,心疾突犯,如今她独自离开,若再遇到意外,他此生再无颜去见燕阙。
魏无羡推开房间的门,一眼便看见床头那瓶燕寂声随身的药。
随后注意到一块拼起来的碎玉。
魏无羡随手拿起。
魏无羡“蓝湛,这是不是你家的通行玉令?”
蓝忘机仔细一瞧,点头示意。
蓝忘机“当年,我给了她。”
蓝思追“谁?”
魏无羡“哎呀大人的事小孩少问。”
三人下楼,走到门口,却不知从何寻起。
金凌从门外进来,看见魏无羡手上的玉佩。
金凌“怎么在你那?”
魏无羡转身,疑惑道。
魏无羡“啥?”
金凌“玉佩,燕寂声的玉佩,怎么在你那?”
魏无羡“你知道这个玉佩?”
金凌古怪的看着魏无羡,没有回答,几秒后,又出言问道。
金凌“你不会穷到连个有碎纹的玉佩都要惦记吧?”
魏无羡“……快说,这是很重要的事。”
金凌“半年前姑苏蓝氏听学时,燕寂声被人欺负,推搡间这块玉佩掉在地上碎掉了,她动了手,还被罚了,她说这是她亲生父亲给她母亲的,然后又给了她,所以格外珍视,后来我闲的没事,把碎片拼好了,还给她了。”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他罕见的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无羡“蓝湛,你可真是闷声干大事啊。”
金凌“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这块玉佩又为什么在你手上?”
魏无羡“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金凌翻了个白眼。
天空忽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天色更加深沉。
蓝忘机“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