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约

玉夫人冷笑了一下，手里把玩着粗硬的鞭子，话语中透着寒意：“你要是敢不老实交代，我们这儿还会更热情。”

这时候，大门突然被狠狠地一脚踢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混乱的骚动爆发开来，而始作俑者，正是方多病他们那帮人。

在这喧嚣的嘈杂声中，一句低语几乎被淹没其中。

“一步。”

原本被迫作壁上观的李莲花，身形一晃，眨眼间便闪至应渊身侧，两人之间仅余一步之距。

他眨了眨眼，似是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自由。待拍去衣袖尘土后，笑吟吟地望向应渊：“有劳老神仙出手相救。”

应渊眉头紧蹙，连退数步，连个眼风都不愿给他。李莲花暗自苦笑：这下可真是把人惹恼了......

那边方多病与玉夫人周旋多时，总算为查案争取到几日宽限。玉夫人被这桩命案搅得心烦意乱，再不愿与这群人纠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应渊忽有所感，转身面向玉夫人离去的方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李莲花目光落在应渊攥得发白的指节上——这是他一贯紧张时的小动作。方才应渊的反常举动尽收眼底，李莲花心头不由一紧。

他抬手覆上应渊的手背，指尖轻柔地抚过每一根紧绷的手指，将那皱巴巴的衣袖从紧握中解救出来。

“可是察觉什么了？”李莲花压低声音问道。

应渊怔了怔，摇头道：“但愿是我多心。”说着反手握住李莲花微凉的指尖。

见他不想多说，李莲花也不追问，牵着他随侍从往客房去。

“折腾这大半日，要不要歇会儿？”

应渊此刻心绪不宁，哪肯休息。李莲花拗不过他，只得坐在一旁陪着。

茶盏轻响，李莲花瞥见应渊膝上衣料又被揉出层层褶皱，暗自摇头：这倔脾气，也不知是随了谁。

“叩叩——”

敲门声刚起，方多病已经推门而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核桃酪。

“李莲花，唐兄！”他探头进来，献宝似的举起瓷碗，“唐兄，我特意从厨房讨来的核桃酪，可甜了，你尝尝？”

李莲花接过碗，眉梢一挑：“哟，方少侠这是唱的哪出？突然这般殷勤？”

方多病急得直跺脚：“去去去！我这是看唐兄心情不佳，想着吃点甜的能高兴些！”

李莲花舀起一勺核桃酪，轻轻吹了吹，递到应渊唇边。应渊眼睫微颤，犹豫片刻才启唇含住那勺甜羹。

“咳……”应渊耳尖泛红，一旁有方多病，他说什么也不肯再吃第二口。

李莲花瞧他这副模样，心知他是害羞了，便将瓷碗轻轻放在应渊手心：“那你自己慢慢用。”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他微凉的腕骨，惹得应渊想敲他。

停尸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李莲花手中小刀泛起的冷光。他轻轻拨弄着从玉秋霜腹中取出的血块，若有所思。

“所以说...”方多病盯着那团暗红的凝血，眉头紧锁，“玉姑娘并非鬼怪所害，而是被人所杀？”

“聪明。”李莲花将小刀“当啷”一声丢在案几上，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