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方多病猛地一拍桌子:“所以说王夫人和红相思原是一对璧人!”
“聪明。”李莲花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柳姑娘的母亲察觉这段情缘,便棒打鸳鸯。”
方多病越说越激动,“以苍环——就是红相思的本名——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柳姑娘嫁给王员外。柳姑娘为护爱人,只得含泪出嫁。可苍环不知内情,以为心上人负心薄幸,遂离开小柳家,更名红相思。”
他说到此处,声音微颤:“后来苍环听闻爱人在王府饱受欺凌,便对王员外起了杀心。偏巧那王员外作恶多端,欺压百姓……”
方多病苦笑摇头,“于是众人心照不宣,共同守护这个秘密。”
方多病只觉天旋地转,扶着桌沿喃喃道:“这……这也太……”
“方小宝,”李莲花屈指轻叩桌面,“你还差得远呢。”
“哼!”方多病不服气地挺直腰板,“若非我找到那柄匕首,你能这么快锁定真凶?”
“是极是极。”李莲花慢悠悠起身,掸了掸衣袖,“方大少爷既然这般能耐,不如今晚的饭食就交由你了。”
他踱步向外,声音飘来,“若是饿着了老神仙,唯你是问。”
楼外
一支泛着青芒的玉簪被他轻轻簪入那如瀑银发间。
他后退半步,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忽而俯身在应渊如玉的侧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应渊指尖抚过簪身,笑意清浅:“青竹玉?可是柳娘子所赠?”
李莲花自后环住他的腰身,下颌抵在他肩头,吐息温热:“原以为要与这青竹玉失之交臂,谁曾想……”尾音化作一声轻叹。
“怎的想起赠我这个?”
“前些日子惹你生气,权当赔罪。”李莲花话音未落,便觉怀中人肩头微颤。
应渊低笑:“仅此而已?”
李莲花忽地在他颈侧轻咬一口,闷声道:“那小花精送你一副棺椁,你便欢喜得很。我赠你玉簪,只盼你多疼我几分。”
李莲花握住应渊抚弄玉簪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摩挲:“可摸出这上头雕着什么花样?”
应渊见他不肯直言,也不追问。偏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一字一顿道:“莲花,我很喜欢。”
李莲花耳尖倏地烧了起来,只觉面上热浪翻涌,怕是早已红透如熟虾,只差撒把葱花就能上桌了。
却不知应渊口中这声“喜欢”,说的是簪上莲花,还是眼前这人。
应渊忽又想起什么,凑在他耳畔低语:“这才几日功夫?这莲花簪就雕成了。”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李小花,你这头发还要不要了?”
李莲花将脸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语调里透着几分得意:“我发量多得很,不差这几根。”
应渊向后靠进他怀里,捏了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轻声道:“傻子。”
连续几夜未得好眠的李莲花半阖着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这懵懂模样又惹得应渊低笑不止。
应渊摸索着将他扶到摇椅上,顺手取了本《本草纲目》轻轻覆在他脸上。
竹影摇曳间,只见书页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起伏,隐约露出底下安睡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