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慵懒地支着下巴,银发从肩头滑落。
他目光缱绻地追随着应渊用膳的每一个动作,连对方因咀嚼而微微鼓起的腮帮都看得津津有味。
微风轻拂,不远处屋檐上的铜铃随风摇曳,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暮寒轻轻地将被风吹起的发丝捋到耳后,他并不急于进食,而是时不时为应渊续菜。
确实不会,七尺高呢,跟他一般。
暮寒见应渊碗里的菜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雪藕。藕片透亮,在他唇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过饭,小仙君可要帮我一个忙。”
他话音未落,就见应渊作势要吐。
暮寒身形一闪,两指精准捏住那柔软的唇瓣,将人捏成个鸭子嘴。
“吐了也白搭。”他凑近应渊通红的耳尖,气息温热,“何况……”
指尖暧昧地摩挲着对方下巴,“小仙君如此良善,定不忍让我这个病人劳累。”
铜铃叮咚,掩去了应渊急促的心跳声。
应渊被揪的又恼又羞,抬手想把人打开,手却悬在半空,生生刹住了动作——那双总是戏弄他的手腕上,还留着那日红痕。
最终只是握着对方手腕“凶狠”地拉开,却连半点力道都不敢用。
“到底……什么事?”他退到三步开外,耳尖的红晕还未散去。
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暮寒却不急着答话,而是从怀里掏出块帕子。
应渊以为是递给他的,便顺手去接,帕子没接到,反倒是接到了只手。
暮寒自然的与之十指相扣,应渊这才惊觉自己的手竟能被完全包裹。
暮寒的拇指抚过他手背时,那纤细的手指像受惊的蝶翼般轻颤,却不自觉扣得更紧。
“我最近得了个稀奇的花种子,难得一见,连你们天上都不见得有。”暮寒忽然用帕子轻拭他唇角。
应渊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想要种花,就得先松土。小仙君,帮帮我。”
暮寒的吐息如羽毛般扫过耳际,应渊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那带着依兰香的气息缠绕在颈间,惹得他耳尖的红晕一路蔓延至锁骨。
"你......"应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白玉般的面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
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腰身不知何时已被对方虚揽着,进退不得。
更过分的是暮寒的手指还在他指缝间流连,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的骨节。
应渊只觉得一股热流从相触的肌肤直冲头顶,他猛地抽回手,起身时差点带翻茶盏。
“我、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比平日高了八度,转身就走。
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几分仓皇,脚步快得几乎要绊到自己衣摆。
应渊站在屋内,香炉的青烟袅袅升起。
这位天界赫赫有名的小帝君,此刻却对着一包花种犯了难。
他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乾坤袋上的云纹——排兵布阵他在行,可这翻土种花……
“绝不能在暮寒面前露怯。”应渊咬咬牙,哗啦一声将乾坤袋倒了个底朝天。
各色法器、典籍散落一地,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一本泛黄的《花品集》。封面上还沾着不知哪年留下的茶渍。
他盘腿坐在玉席上,眉头紧锁地翻着书页。突然眼睛一亮:“原来只需三寸深……”可转眼又陷入新的困惑,“这见干见湿是何意?”
他默念几遍步骤,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但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门外传来暮寒逗弄乌龟的轻笑声。应渊猛地合上书,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着眼睛望向池边那道身影,不自觉地整了整衣襟。
暮寒倚在青石上,银发垂落肩头。指尖轻弹,将晒太阳的乌龟噗通一声送入水中。
他漫不经心地抖了抖衣袖,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依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