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被猛地拽向身后时,那血人直直撞进仞魂怀中,浓稠血腥气炸开。应渊从仞魂肩后窥见那人:“妙言?”
将这个受重伤的扔在这必死无疑,应渊院里有个偏殿,于是两人合计了一下,偷偷将人带了回去。
偏殿
应渊剪断缠在妙言肋间的绷带,那道被魔蛟毒牙贯穿的伤口渗着血。仞魂将染血的绷带和一盆盆血水混入西苑枯井,让井底的食腐虫把证据啃噬干净。
第五日破晓,妙言终于挣开粘连的眼睫。应渊急忙倒了杯水:“仞魂,取些吃食来。”
剑灵依言离开,应渊将茶盏抵在妙言唇边,褐汤里浮着碾碎的止血藤:“慢些咽。”
妙言呛咳着推开杯沿,血沫顺着指缝滴在他袖口:“多……咳咳……谢小帝君。”
“顺手罢了。”应渊抹去血迹。
妙言倚着枕扫视四周,目光停在门处的修罗图腾:“看来小帝君已经做出选择。”他突然剧烈咳嗽,“可曾悔?”
应渊摇了摇头,轻笑道:“那日原是后悔的,可后来细想,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救他,也就不后悔了。”
妙言身受重伤,应渊便将玄夜之前搬来的天材地宝全部用于为他疗伤。毕竟身处修罗族之地,必须赶在玄夜忙完之前将妙言送出此地。
妙言养伤这段时日,应渊要不就练习他的木雕,要不就跟妙言学习医术。
五日后,妙言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应渊立刻让仞魂将他送出修罗地。
临行前,应渊找了个绝对隐蔽且安全的地方,支开了仞魂,单独让妙言给自己把脉。
妙言将手搭在应渊脉搏上:“你有没有经常接触或者食用过某种让你印象深刻的东西?”
应渊微微蹙眉,见妙言神色严肃,便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
妙言的面色微微凝重起来,他收回手,“你可知你被种了同心蛊?”
“同心蛊?”应渊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什么?有何作用?”
“这东西几万年前就已销声匿迹,我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这种蛊虫几乎无人会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妙言叹了口气,“种蛊者可以控制被种蛊者,但此蛊需要用种蛊者的精血养育,对种蛊者来说是极大的损害。而且,每月会有蚀骨之痛,只有被种蛊者的心头血才能缓解。”
闻言,应渊心头猛地一震,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刺入他的脑海。
他垂下眸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糖果。
妙言接过糖果,凑近闻了闻,瞳孔突然紧缩:“就是这个!”
应渊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抽动嘴角,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妙言见他这副模样,便明白了其中的因由。他将糖果还给应渊,转身离去时,两人擦肩而过,妙言轻轻拍了拍应渊的肩膀,低语几声。
“保重。”
房间里只剩下应渊一个人,四周一片寂静。他苦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指尖摩挲着那块糖果。
良久,他撕开糖纸,将糖果塞进嘴里。甜蜜在舌尖瞬间炸开,可他却笑得愈发苦涩,低垂着头,面容在光影交错中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