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长信宫的角门打开,苗贤妃的贴身宫女盈袖走了出来,道:“这不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星河姑娘吗?你这是做什么呢?为何打断我们娘娘听曲?”
星河冷笑:“贤妃娘娘若想听曲,大可把戏班子叫到长信宫去唱,为何非要在宫道上高歌,扰了皇贵妃娘娘的清静?”
盈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娘娘觉得在宫里唱,听着太吵了,在宫道上唱,声音正合适。”
星河咬牙:“几十个人一起唱,当然吵,贤妃娘娘只让一人唱,不就不吵了吗?”
盈袖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懒洋洋道:“枉你还敢说自己颇通音律,这独唱跟合唱,难道是一回事?难为你跟着皇贵妃娘娘多年,竟是一点雅趣都没熏陶上,啧啧……”
星河气得涨红了脸,呵斥道:“就算想听,也不该在皇贵妃娘娘的宫外大声喧哗!东西十二宫,还有重华宫、羽裳宫等专供主子、小主们听戏的园子,去哪儿不好,非要在这儿唱!”
盈袖又拔了发髻上耳挖银簪掏了掏耳朵,慢悠悠道:“星河姑娘,敢问宫规三千条,哪一条规定了妃主不可以令人在宫道上唱曲儿了?眼下寒冬,我们娘娘不爱出门,就想窝在自己宫里听听曲儿,又没有违反宫规,请问,又有何不可呢?”
星河不擅长和人拌嘴,一时语塞,道:“就、就算你家妃主可以令人在宫道上唱曲儿,我家娘娘现在就不许你们唱,超一品皇贵妃的命令,难道还比不过正一品妃吗?”
盈袖吹了吹耳挖银簪,又慢条斯理地将其别好,对着承乾宫正殿的方向微微屈膝,道:“若是皇贵妃的命令,奴婢等自当遵从。”
不等星河露出胜利的笑容,盈袖又直起身子,得意道:“可是,那也得真的是皇贵妃的命令才行,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狐假虎威,假传的懿旨。”
显然,盈袖的意思是,除非柔则自己出来,亲自命令他们闭嘴,否则盈袖他们是绝对不会听的。若是柔则真的亲自出来下令,便是丢了脸面。
星河是柔则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无论是在府里还是宫里,都没有谁敢招惹她,今天竟然碰了个硬钉子,顿时气得失了仪态,啐了一口道:“我呸!就你们这群贱婢,还敢让皇贵妃娘娘亲自来见!谁还不知道了,不就是昨天皇上扔下你们娘娘,又回了我们承乾宫吗?有本事你让他们去皇上面前唱啊!不就是欺负我们娘娘心肠软又宽容大度,不和你们这些妒妇计较吗?自己不得宠,就使这些手段恶心人,难怪皇上……”
不等她说完,盈袖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抽她巴掌。盈袖是苗贤妃家里带来的陪嫁,将门里连丫鬟都是会舞刀弄枪的。盈袖力气大,这几巴掌抽得星河头昏眼花,眼前直冒金星,耳朵里直嗡嗡地响,待盈袖停了手,便天旋地转地摔倒在地,鼻血直流,牙也掉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