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冷冷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宫里口出污言秽语,还敢妄议主子,对皇上、皇贵妃娘娘、贤妃娘娘不敬?若非你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按照宫规,当拖去慎刑司,杖责二十,掌嘴百下了!”
盈袖又对左右的小宫女道:“送星河姑娘回去,再把她的罪行禀报皇贵妃娘娘,免得皇贵妃娘娘误会我们欺负人。”又转身对戏子们道,“接着唱!”
柔则见了星河的惨状,当即哭得梨花带雨,赶忙请了太医来看。此事若是告知玄凌,苗贤妃必然会收到责罚,可柔则不愿生事,也觉得星河确实口无遮拦,便不许任何人告诉玄凌。这事儿就这么瞒下来了。
然而柔则想忍一时风平浪静,陶夫人却不肯让女儿就这么白白地忍气吞声,当即进宫,苦口婆心地劝柔则树立起权威来,不要让人踩在头上。
柔则本来只是听着,只当母亲在发泄怒火,并不回应。而陶夫人越说越怒,竟越过柔则,命柔则的另一个陪嫁宫女饮月去长信宫把苗贤妃叫来,要治她的罪。
话说乾元二年时,玄凌不满陶夫人,便抬了宜修的生母韩氏也做了超一品的诰命夫人,陶夫人在承恩公府便失势了,除了自己的陪嫁,整个国公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连自己的丈夫也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转而宠爱韩氏为他新纳的美娇娘去了。陶夫人内心愁苦,把自己的期望全寄托在女儿身上,见女儿被嫔妃欺负,便好像看到了自己在府中被韩氏压过一头一般,恨不得立刻替女儿出了这口恶气,排解自己心中的抑郁。
过了不知多久,苗贤妃才姗姗来迟,给柔则行了一礼:“请皇贵妃安。”不待柔则叫起,便站直了准备找地方坐下了。
陶夫人看到这不恭不敬的样子,顿时更是火冒三丈,怒道:“请问苗贤妃,上位者还未叫起,下位者就礼毕了,这难道就是宫里的规矩吗?”
苗贤妃轻蔑的瞟了她一眼:“请问陶夫人,外命妇见了正一品妃,不避席,不请安,反而未经允许,口出嚣张质问之词,这难道就是你们陶家的规矩?”
陶夫人从来不是好相与的,而苗贤妃的厉害柔则昨日已经体会过了,她生怕两人吵起来,赶忙开口阻拦道:“好了好了,此事容后再议。”
苗贤妃把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抬着下巴,脸上挂着疏离礼貌的淡笑,可眼中满是讥讽,轻柔道:“敢问皇贵妃娘娘有何要事要唤臣妾过来?臣妾正忙着宫务,实在没时间陪娘娘闲聊,若没别的事,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柔则不舒服的转开眼睛,盯着一旁的花瓶,细声细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陶夫人赶紧用力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柔则一顿,抿紧了嘴唇,秀气的眉头皱紧了又松开,看向苗贤妃道:“昨日你在承乾宫外命众优伶高声唱曲,惊扰了本宫,可有此事?”
苗贤妃微微低头道:“昨日臣妾确实命人在宫道唱曲,可有没有惊扰皇贵妃,却是不知了。”
柔则也有些怒了,不满道:“难道你不知道本宫的贴身宫女星河前去阻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