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斋戒还愿之期已满,宜修带着予泽启程回宫。休整一番后,便去颐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命竹息抱予泽去后面吃点心,却不让宜修起来。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事件,太后道:“我倒是看错你了。”
宜修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道:“儿臣不知道母后指的何事。”
太后冷笑:“柔则刚怀孕,你就突然要去还愿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离宫,让甘氏苗氏和柔则正面对上,好借机除了柔则肚子里的孩子?!”
宜修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道:“母后为何这样怀疑儿臣!儿臣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甘氏苗氏以前一直很恭顺,从不生事!儿臣也不知道为何会和长姐突然发生冲突啊!”
太后不置可否,宜修膝行至太后脚边,抱住太后的腿,哭诉道:“儿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母后,儿臣入宫这四年来,什么时候算计过嫔妃?什么时候苛待过她人?儿臣谨言慎行,从不曾寻差踏错,这些母后也是看在眼里的啊!为何因为些与儿臣完全无关的巧合,便怀疑到儿臣头上啊!”
太后沉默不语,心中对宜修的怀疑倒是消去了九分。柔则惊了胎,见了红,说到底是被苗贤妃流产的惨状吓到的,而苗贤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宜修又如何会知道,进而利用这一切去算计什么呢?恐怕真的是阴差阳错了。
太后拍了拍宜修的手,道:“哀家只是说笑两句,看把你吓得,一国之母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宜修连忙装作虚弱的样子,勉强笑道:“儿臣到底不更事,哪能像母后这样沉稳呢?且还有的学呢!”
太后又安抚了她几句,赏了些药材手势以示安抚,便放宜修和予泽回去休息了。
此时,已是乾元四年十二月底,这个新年,紫奥城过得格外惨淡,皇贵妃躺在床上挣扎养胎,苗贤妃流产,还在坐小月子,甘德妃重病初愈,气虚体弱,根本爬不起来,皇帝心系宠妃,毫无过年的兴致,这年的小年大宴也不过草草地举办,皇帝露了个脸便离席陪伴柔则了,只勉强撑过跨年,众臣及外命妇便离宫回府了。
然而还不到元宵节,柔则的情况急转直下,腹中胎儿越发的虚弱,直到一日,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宣布,皇贵妃腹中的胎儿,已然毫无生机了。
再怎么不能接受,面对定局,为了柔则的身体,也只能把腹中的孩子打下来。
喝过了药,柔则疼了三天三夜,终于缠一下产下一个浑身青紫的死胎。她只来得及看那孩子一眼便昏了过去,差点引发产后血崩。好在太医们妙手回春,将柔则抢救了回来。
玄凌失而复得,大喜之下,便是震怒。想到害了自己和柔则孩子的罪魁祸首,玄凌当即下旨,将甘氏苗氏贬为庶人,囚居去锦宫。
可怜甘氏和苗氏,一个重病一个流产,还未养好身子,便在春寒料峭之日,被丢进了荒凉的去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