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琦把最后一盘饺子端上桌时，庄知晏正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茶几上的水晶摆件发呆。
夕阳的金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给她毛茸茸的发顶镀了层暖光，侧脸线条冷硬，眼神却空茫得像没装任何东西。
“发什么呆？”袁一琦把醋碟往她面前一推，“再不吃醋都冻成冰碴子了。”
【明明是你爱吃醋，我才不爱吃醋呢。】
庄知晏猛地回神，指尖在摆件上划了个圈：“这貔貅的爪子歪了。”
“你家工匠敢给你弄歪？”袁一琦凑过去看，被她突然递来的饺子堵住了嘴，“唔……莲菜馅的？”
【莲菜馅的超好吃！】
“你说过要包我最爱吃的。”庄知晏自己也捏了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藏食的仓鼠，
“沈梦瑶画的小猫里，那只瘸腿的橘白猫，是不是跟小区门口那只流浪猫很像？”
袁一琦咬着饺子的动作顿了顿，醋碟被她戳得叮当响：“吃你的吧，操心猫不如操心明天回中心带什么行李。”
庄知晏没接话，忽然起身往厨房跑。
袁一琦听见冰箱门开了又关，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响动，等她端着两个保鲜盒出来时，脸上沾了点面粉。
“给猫的。”她献宝似的打开盒子，左边是切好的鸡胸肉，右边是小鱼干，“明天回去前喂它们。”
袁一琦看着她认真贴标签的样子，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前几天还为沈梦瑶哭红了眼，转头就能惦记流浪猫，偏偏自己还总被她这副缺心眼的模样戳中软处。
“傻不傻？”她伸手擦掉庄知晏脸上的面粉，指尖触到皮肤时，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冰箱里的牛排都快放过期了，先操心你自己吧。”
庄知晏哦了一声，把保鲜盒塞进冰箱，回来时手里多了罐草莓牛奶。
她拧开盖子递过去，自己又拿了罐橘子味的，吸管戳进去时发出“啵”的轻响。
“袁一琦，”她吸着牛奶，眼神忽然亮起来，“你说中心食堂的糖醋排骨，明天会不会有？”
“……”袁一琦捏着牛奶罐的手紧了紧，“庄知晏，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你啊。”庄知晏说得理所当然，见袁一琦愣住，又补充道，“还有沈梦瑶，还有王奕她们。”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水晶灯的光芒在她眼里碎成星星。
袁一琦别过脸，耳尖悄悄红了，嘴上却硬邦邦的：“赶紧吃，吃完收拾行李。”
庄知晏乖乖点头，埋头苦吃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是沈梦瑶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雪地里的三只小猫旁边，多了一串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糖壳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她没扔。”庄知晏小声说，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最后只回了个猫咪探头的表情包。
袁一琦瞥见她的屏幕，冷笑一声：“装什么可爱。”话虽如此，嘴角却没绷住，微微向上翘了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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