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年5月7日,上午9点钟,敦尔郭刻地下城区,西浦洛夫诊所外。
卡洛身着深灰色大衣,在陈旧的招牌和隆隆作响的炉心滤渣机前停顿片刻,随即叩响了诊所的门。
不一会儿,一个灵动的身影便闪了出来,她穿着有些破旧的灰白护士服,用迅速礼貌的声音答道:“你好,先生你是……”
可当她看清来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随即便抱了过来,那劲头活像一只小牛犊。
卡洛的笑声和柯琳娜特有的“咯咯”的笑声便在诊所外响起来了。
卡洛:“柯琳娜变得活泼许多了啊,在诊所有没有添麻烦啊?”
柯琳娜脸色一红,用小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没有,那是因为很忙,所以要快些。”
“哈哈哈,对啊,怎么会添麻烦呢?这小丫头伶俐的很,我还真得感谢你,要不然这几天诊所可忙不过来咯。”一位有着蓬松白胡子的老人在门口笑着说。
“不,西浦洛夫爷爷,这一点我要多谢谢你。”卡洛抬头望去,这位老人是蒙奇亲密无间的朋友,从小看着卡洛长大。
“要走了吗……”西浦洛夫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卡洛:“是的,这次来就是向您和柯琳娜告别的。”
“嗯。”他点了点头:“柯琳娜很聪明,她很热爱学习,很多地方一点就通,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我同意她长期留在诊所内工作,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的。”
卡洛笑了笑:“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柯琳娜是个腼腆的女孩,没想到她的成长竟然这么快。”卡洛将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柯琳娜闭上了眼睛,偷偷地在笑。
西浦洛夫:“应该说这个小女孩的适应能力很强,可能她的天性并非是内敛的,只是在一些恶劣的环境下要更加警惕的保护自己。只要条件合适,她会很快调整过来的。你对她的操心过多,不是也忽视掉了她的那种坚强的品质了吗?”
卡洛点着头苦笑着:“是啊,你说的有道理,我照顾孩子的能力肯定不及你和蒙奇这样的老前辈了,那么多的孤儿,不仅依赖着你们,还靠着你们自立门户……”
西浦洛夫拍了拍卡洛的肩膀:“好好干,蒙奇那个老家伙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转而向柯琳娜:“你的兄长就要走了,有没有话想跟他说说?”
柯琳娜抿住了嘴唇,只是愉悦地望着卡洛。该说的也都说过了吧……
老人家仿佛看出了些端倪,又问道:“柯琳娜,你一直和卡洛待在一起,他一走时间长了,你会不会想念他?”
“不会!”柯琳娜脱口既出。惹得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西浦洛夫:“这样说的话,会不会让卡洛伤心呢?”
卡洛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而柯琳娜仿佛有些纠结:“这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
“我知道了。”卡洛微微俯身将她抱住。西浦洛夫见状也不再取笑了。
在这紧紧地拥抱过后,那不舍的情绪才汹涌起来。卡洛看着她柔软的脸蛋和充满希望的眸子,忍不住想再亲上一口。
可他不能再这样做了,拯救——他对她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而这复杂的情感也不能延续……这样也是卡洛同意的结果。
大人的世界充满了诓骗?卡洛逐渐认识到了其中的一些深意,也许一些事理很简单,却充满了不得不,于是便复杂了起来,对与错也变得模糊了。
只有卡洛和西浦洛夫知道,这一次便是卡洛最后一次和柯琳娜见面。卡洛不愿意她卷入这渗人的潮水中,必须切断联系。在漫长的时日里,也许会有见面机会,但在同样漫长的道路上,还有这样的必要吗?就像那些蒙奇眼下的那些孩子们,有的愿意留在矿队,其他的也自有命运的安排。
“该走了!”
卡洛脖子上的项圈闪烁着,只有卡洛能听见的冷漠声音直接传入了神经中。他向西浦洛夫传达了一个眼神,随即便起身离开,柯琳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开口。在老医生的盈盈笑语中,这就像是一场简单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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