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皇甫慕风还是说了出来：“以往你虽然会有些冒进出格的做法，但都是为了能减少军中的伤亡，但今天不一样，你差点伤了自己人。”
自己人？她和晚词算什么自己人？叶霓裳反驳的话脱口而出：“我和那个乐伎才不是自己人！”
“不要那样称呼她，她叫晚词。”皇甫慕风的脸色一下变得更沉了。
叶霓裳知道他更生气了，但她也生气，气对方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你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慕风，你醒醒吧。没有人能赦免她的罪，她这一生只能在教坊中沉沦，你不能为了她，毁了自己的一生，辜负皇甫世家对你的期望。”
“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来对晚词无礼。”皇甫慕风握紧拳，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叶霓裳反应，接着就盯着对方的眼睛说了下去。
“我之前可能给了你某些错觉，这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但上次你对夏侯姑娘做的事，以及这次对晚词做的事，我请你不要再为难她们。”
叶霓裳听到“夏侯”二字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做过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后退一步，眼神闪躲，避开了对方的注视：“你都知道了？”
“叶霓裳，你身为军人，不应该用自己的武力去向没有能力与你抗衡的动手。”
“我没有动手，只是……问了几个问题，但又不想让她知道我是谁。”
“那对晚词呢？”皇甫慕风眉头皱得更紧，如果还是没有参军入伍前的毛头小子，他可能会揪住叶霓裳的衣领问，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小时候只会闯祸的臭小子了。
被问到这句，叶霓裳顿时抬头看向皇甫慕风，这一刻，她认定自己没错：“我只是想让她远离你，不要再见你，她现在的身份只会拖累你。”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喜欢她，她在我眼里永远是我喜欢的模样。叶霓裳，晋朝男子何其多，你不需要只把目光放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最后说一次，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皇甫慕风不是不明白对方之前对自己的好感是从何而来，只不过，那时他满心只有晚词，家世身份也不是阻碍，自然心中只有对未来的美好畅享，对叶霓裳那点好感也不重视，也不想说得太决绝影响每次配合。
但他现在后悔了，如果对方真的伤害了晚词，那便是自己纵容的，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但你有没有想过伯父伯母，他们就你一个亲生孩子，如果你要为了一个乐伎女子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他们该有多后悔？”叶霓裳咬咬牙，继续说，“在我看来，她也根本配不上你，你现在不放手，不过是因为你愧疚，青梅竹马沦落风尘，你却什么都做不到，若是当年你没有参军，没有去建功立业，现在你早已娶了她，她也不会去教坊司那种地方！”
“够了！”皇甫慕风握紧的拳头猛地一抬，双目赤红的他在抬起拳头的刹那就重新压下心中那股愤懑。他转过身，闭了闭眼睛，又深呼吸了两次，然后再次开口：“既然说不通，叶校尉，我们以后只谈公事。晚词于我，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我喜欢她，不是因为我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是所谓的婚约与责任，更不是门户相当，彼此合适。”
他顿了顿，抬起头，天边的月亮从云后一点点露出，皎洁的月光晕开云层，变得更加夺目。他接着说了下去：“她在我心里和三年前一样美好，她没有变，这世上最无法强求的就是爱，如果最后和我在一起的这个人不是晚词，那一切都没了意义。”
最后，他转身注视叶霓裳的眼睛，平心静气地说：“我不会强求你懂，毕竟你又经历了多少呢，总有一个人会让你觉得只要有她在，再糟糕的事你都有勇气去面对。叶霓裳，你本心不坏，不要让一时的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
叶霓裳盯着皇甫慕风的眼睛，能最直观地感受到对方说的都是真心话。明明刚才还啊么生气，转眼就能风轻云淡地对自己说这些话，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输了，难道，只是自己来晚了吗？
“你到底喜欢慕容晚词什么地方呢？”
“我以为你知道的，”皇甫慕风忽然微笑起来，连语气都变得温柔不少，“毕竟每次收到晚词的信我都会忍不住找人分享，只有你愿意听。”
“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受不了你那种炫耀语气。”叶霓裳一看见他这种笑容，就心底泛酸，开始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立刻拒绝道。
“算了，你别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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