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过中天,手搭凉棚眺望江面的卢安收回视线,看向了身边拍着一身灰的伏危。
“和你交手的那个人是谁,看样子功夫很厉害啊。”
原本没抓到人的伏危就很气,听到卢安的话他更气了,愤愤道:“根本就不厉害,只是他的武功比较少见,再加上他有把有毒的匕首,我自然不敢近身。”他说着低下头,看见身上的新衣服多了一道划痕,额头上的青筋顿时跳了跳。
卢安没再多说,又跑去问冷着脸,正在指挥士兵打捞沉船的沈行衣:“那个,你别伤心,虽然我们看见了那只断手,但不一定人就死了……”
夏夜的江风稍冷,刚刚解毒的沈行衣身体还有些虚弱,被风一吹就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卢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话音刚落,一名士兵拿着什么东西交过来,由于沈行衣挡着,卢安没看见那是什么,接着,就听见沈行衣说。
“这里交给我便好,你,先送卢姑娘回家。”
卢安却看不懂脸色一样地摆手拒绝,接着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人已经跑远了,走水路追踪比走陆路追踪难太多了。”
“不,还有一个跑不掉。”沈行衣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就在香云坊。”
“在香云坊?”卢安想起一个时辰发生的一幕幕,很快反应过来,“夏侯越。”
“这次,应该能问出点具体的内容了。”沈行衣接过牵来的马匹的缰绳,对卢安和伏危说,“这里先拜托你们盯着了,如果有任何可疑的人靠近,都可以先扣留。”
卢安点了点头,伏危则对着自己报废的新衣服叹了口气。望着沈行衣远去的背影,卢安回头默默祈祷今夜的风波到此结束。
钟离逸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抬头,正好看见蒙着面纱走进来的雪衣女子。他还在想这会是谁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说话。
“唔,一股俗不可耐的香薰气味。”声音中带着三分显而易见的嫌弃,是百里归雪。
随即,她的身后探进来了一个脑袋,是同样戴着面纱的霏羽。
“他们都晕倒了?”
钟离点了点头:“用了迷药。”
“真是混乱啊,”归雪嫌弃地瞥了一眼钟离的身后,然后收回视线对他说,“这里还有残余的香味,不要觉得自己有了耐药性就没事,离远点儿。”
虽说香薰的药性确实没有直接服用大,但归雪的提醒不无道理。
“正要出来,你们就来了。”钟离逸尘向二人走过去的同时,霏羽看了一眼二楼,问道:“夏侯越还在上面,没动静?”
“夏侯越,夏侯大当家?”百里归雪听到这个名字,微微蹙眉。
“是,他举办了这个流水宴,”霏羽回答她,“怎么了?”
“其他人呢?”百里归雪瞥了一眼前厅,看到些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但流水宴的宴会上不会少伺候的人,这么大一个香云坊也会有些看门的人才对。
“应该是提前屏退了,我们之前在二楼,也只有一位女子伺候夏侯越。”霏羽回答道,“而且他们还用了‘无忧散’,应该不会想让闲杂人等在场。”
“感觉不太妙,上去看看。”归雪话音未落,就听见从楼上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便抬起了头。
走下楼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夏侯越,他靠在楼梯扶手上,身上的披风拖曳在地,脸色晦暗不明。
“圣医宫宫主,这三年,舍妹劳烦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