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办法治疫病？
叶霓裳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毕竟圣医宫宫主都说只能尽力救治。
“你说的可是真的？”闯进来后，叶霓裳抢先开口道，“慕容姑娘，你究竟有什么把握？”
两名士兵自然也听到了这句，但脸上还没有出现欣喜的表情，皇甫慕风就已经用眼神谴责这两名士兵为何没有拦住叶霓裳。
士兵顿时战战兢兢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退了出去。
皇甫慕风迈步站在二人之间：“叶校尉，进主营帐前要通报，你莫不是忘了？”
“是属下失礼，”叶霓裳这才移开视线看向皇甫慕风，眼神中也没有之前的无力感了，而是坚定地问，“属下身为负责疫情的校尉，这些时日见那些染了疫病的人何其多，属下真的很希望疫病早日结束。”
“依照军令，你不应该踏出那里一步，不然整个军营都很危险。”皇甫慕风理解叶霓裳的冲动由何而来，但军营中的命令最重要。
“放轻松，慕风，叶校尉来之前换过衣服，她的袖口领口很干净，连军靴都是新的。”被挡住的慕容晚词从皇甫慕风身后走出来，聪慧如她不会不明白叶霓裳此刻急躁的原因。
“下不为例。”现在是非常时期，皇甫慕风也不可能因此重罚叶霓裳，于是退开一步给了叶霓裳台阶下。
瞥了一眼晚词，叶霓裳不情不愿地道：“多谢将军海涵。”
“可能我这之前说得并不绝对，我是奉太医署的命令而来，他们之前翻过旧年医案，找到十六年前的一桩旧医案，觉得此次疫情很可能并非是‘霍乱’，而是中毒。”慕容晚词转身出示此前展示给皇甫慕风的旧医案，“你看，就是这个。”
叶霓裳蹙眉将视线从晚词平静的脸移开：“什么意思，祈安县的百姓和士兵得的不是疫病么？”
“我也是刚来，不能完全确定，但太医署说此次疫情蔓延的速度比一百四十年前的南疆国灭国之灾更快，而此前从未听说过西北出现过此种疫病，所以就想到了会不会是毒。不过，还是得让百里姑娘看过才知道。”晚词用更加缓和的口吻说道。
“那……为什么是你来此？”叶霓裳的眼神中透出明晃晃的怀疑。
晚词闻言莞尔一笑，从腰间取下一个别着的令牌，展示给她看。
“若要说的话，我应该属于朝廷的‘内卫’，虽然也算是吏部尚书的属下，但直属上司却是皇上和皇后，我的任务内容连尚书都不会知情。”
叶霓裳定睛一看，那块纂刻着“内卫”的令牌的制作原料是成色很好的铜，除了边缘那一圈皇室才能用的龙凤纹才显得这块令牌看起来特别大气，其余看起来并不特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叶霓裳听说过内卫，但以她的等级根本接触不到内卫，只能扭头问一旁摸着鼻子，显得有点心虚的皇甫慕风。
“比你早一刻钟，”皇甫慕风放下手，看向了手持令牌一脸坦然的晚词，“你连我都瞒了这么久。”
“为圣上办差，嘴不严是会掉脑袋的。”
说出这句话的晚词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狡黠，更多的是无奈：“内卫的职责是在暗处监管朝中五品以上的大员，本就不能向身边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怎么会……”叶霓裳被这忽如其来的转折惊到了，“你不是教坊的……”
“内卫与普通官员不同，需要的身份各有不同，可能是官员，可能是平民，但也可能是我这样的罪臣家属，如果这么做可以脱离乐籍，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慕风是见过内卫令牌的人，他为了包庇我而说谎，这一点你应该相信他。”晚词几乎是字字句句解释给她听，她明白叶霓裳就算对她有点成见，也一定会相信皇甫慕风。
听了晚词的话后，叶霓裳脸上的怀疑之色消退大半。她侧过身走了几步，又重新转过身看向晚词：“好，我信你，我现在带你去见百里归雪。”
“多谢。”慕容晚词轻轻颔首。
营帐门再次被掀开，叶霓裳先走了出去，晚词正要跟出去，肩膀处却被搭上了半只手。
她转身，看见皇甫慕风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很快，那些隐含着担忧的表情都消失了，她被拥入了一个带着淡淡铁锈味的怀抱里。
“小心，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是。”不一会儿，慕容晚词抬起头，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手。
又过了一会儿，那只手的主人才一寸寸地松开她。
最后，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句“等我回来”，便转身出了主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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