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痕绡轻咳了一声,高声道:“洛将军得罪了,是江先生说的,一命换一命。”
洛镜的瞳孔猛地缩了又缩,没有说话,周围邺国的士兵赶忙将陆痕绡团团围住,刀枪剑戟的全部指向这名浑身血浴的女子。
陆痕绡手臂前伸,枪尖又扎了一寸,刺入了洛镜的皮肤,陆痕绡道:“洛将军,现在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陆痕绡的枪尖正扎在了一个巧妙的位置,不深但让洛镜感到钻心般的痒痛,洛镜皱着眉头,恨恨的喘了一口气,呵斥道:“退下!”
周围士兵一愣,慢慢的将武器放下,一点点的往后移开,陆痕绡抬起正在滴血的左臂,朝易阑勾了勾血淋淋的左手道:“阿晨,下来。”
就在江辞放开易阑的一瞬间,易阑毫不犹豫的从令台上跳了下去,与此同时陆痕绡一蹬马鞍,抽枪去接易阑,周围邺国士兵的武器顷刻间就将那匹马剁成了肉泥。
陆痕绡和易阑在空中抱成一团,易阑闭着双眼,两手紧紧抓着陆痕绡的腰背,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陆痕绡按着易阑的头将她护在胸前,抬手一枪将一个邺国士兵挑下马,夺了他的缰绳。
陆痕绡揽着易阑的腰道:“剑!”
易阑赶忙手忙脚乱的去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长剑,道:“在……还在的,我马上给你拿出来。”
陆痕绡微微喘着气道:“你用!”
易阑还未反应过来陆痕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突然奔跑的马带的跌入陆痕绡的怀里,易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她手脚发软,眼冒金星。
陆痕绡握着枪杆的最末端,咬牙勉强扫出来一个缺口,又道:“往前看,回营,后面有我。”
易阑狠命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抽出长剑,对着迎面而来的邺国士兵刺去,易阑知道自己的手在抖,她没有杀过人,哪怕对面的是敌人,她也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就在易阑的剑尖将要放弃般下垂时,一柄沾着血迹的长枪抬了一下剑身,易阑一愣,没有控制好力度,一剑封喉了那名可怜的士兵。
陆痕绡咳了又咳,呼吸沉重的道:“第一步很难迈出去,我理解。”
易阑呆呆的握着剑,靠着陆痕绡沾血的红衣,任凭喷溅出来的鲜血将自己的素衣一点点染色,变得如陆痕绡的红衣一般。
易阑喃喃道:“我没想杀他的,我没想杀他的。”
陆痕绡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格挡住后方的追击,回道:“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想不明……唔!”
听到陆痕绡闷哼了一声,易阑瞬间回神,边扭头去看边急道:“小泪,你怎么……”
陆痕绡浑身紧绷着,猝不及防的朝前咳了一口血,正巧落到了回头的易阑的唇边,易阑看的清楚,陆痕绡的左肩上插着一柄黑枪。
洛镜追上来了。
陆痕绡抬手抹去了易阑唇边自己咳出的血,将那柄黑枪拔出朝后一扔,道:“洛将军,准头太差了,回去再练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