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沫放下酒壶,将桌上的酒渍擦干净,一字一顿的回道:“只认将令不认君,轻天轻地轻苍生。”
易阑身形一顿,半晌才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诨号吗?”
屋外觥筹交错,屋内鸦雀无声。
苗沫伸手握住易阑的手,缓缓道:“所以,这个诨号是真的,对吗?”还未等易阑做出回复,苗沫又接着道:“阿晨,我跟你说一件秘事。”
易阑抬眸,示意苗沫开口,苗沫笑了笑道:“你之前让我仿过先帝的笔迹,我回京后也托人调查了一下当年闹得妇孺皆知的邹城徐家谋害皇子事件,实际上是边境小国联合入侵,先圣怕人心惶惶,故而找了个荒唐的理由,派徐家军前去围剿。”
闻言,易阑的眸子微微一颤,她瞬间回忆起了洛镜说过的话,小声问道:“可是这个理由太过荒谬,囚犯之军怎么能让将士信服啊?”
苗沫叹了一口气,回道:“确实没法让边境的将士信服,但也让敌军放松了警惕,听闻敌军有徐家的仇家。”
易阑没有接话,继续听苗沫说道:“当初为了把戏做足,先圣还请了巫蛊做法,将流放的罪名全都按到了徐家幺子徐壹壹的头上。”
“这跟……”易阑刚吐出了两个字就被苗沫截住道:“这跟我仿先帝的笔迹有何关系?那个壹字,就是先帝写的,而且你是知道的,先帝御笔都是免死金牌。”
“说起来徐壹壹跟你还有同窗之谊,因为文圣孙图就是徐家的门客先生……”“沫沫!”苗沫还要再说,易阑却突然高声打断道,“你现在官居何位?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
苗沫猛地收住话头,看着易阑的眼神慢慢变得犀利凌冽起来,心里突然感觉一阵难受,闭了闭眼,将情绪收拾稳定后,才再次睁开眼,用一副淡漠疏远的语气道:“我朝上大夫苗沫,见过后将军麾下副将易阑。”
“上大夫……”易阑重复了一遍苗沫的话,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这半年的书信来往,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写,苗沫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苗沫已经是能进殿朝圣的。
易阑赶忙又道:“沫沫,还未跟你祝贺,你再进一步就能升卿了!升卿了就会有封地了!封地……真好啊……”
苗沫的眼眶一酸,小声骂了句“傻瓜”,握住易阑的手又紧了几分,道:“你刚刚的眼神差点吓到我!”
“是吗?”易阑讨好般的眨了眨眼,试图将自己的无辜表现的更明显一点,道:“因为你说的那些太假了,我总要怀疑一下啊。”
苗沫嗔瞪了易阑一眼,问道:“那你现在信了吗?”
“信。你说的我都信。”易阑回道,“不过你说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即便我跟徐壹壹确有同窗之情,但我是孙图先生的关门弟子,也从未见过她。”
“你在军营住了那么久,吃住同行,没看到过陆痕绡腰间挂着的玉佩吗?”苗沫被易阑的话噎了一下,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