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凝翠轩内，思齐对于王爷又有了新宠的传闻充耳不闻，眼下对于她来说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外头的大夫给看下，小燕子听闻后并没有拒绝，很快便应允了思齐的请求
湘馠的手脚麻利，不多时就将离王府不远的永安堂的陈钟铄请到了凝翠轩，思齐斜倚在软榻上，目光紧紧盯着陈钟铄搭在自己腕间的三根手指，湘茹紧张地绞着帕子与湘馠站在一旁，室内只听得见铜漏滴水的声响
半盏茶的工夫后，陈钟铄收回了手，思齐立刻坐直了身子，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珂里叶特.思齐“陈大夫，我究竟何时才能有孕？”
陈钟铄捋着胡须，神色凝重的道
陈大夫“恕老奴直言，主子体内有长期使用过麝香的痕迹，根基已损，恐怕再难有身孕了”
思齐听着陈钟铄说着最后五个字“再难有身孕了”，几乎不敢置信，这句话像块烧红的烙铁，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口上，烫得呼吸都凝滞了
珂里叶特.思齐“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身子，锦被滑落也浑然不觉
珂里叶特.思齐“定是你诊错了，你是什么糊涂大夫，我每日饮食起居都十分注意，怎么可能”
檀木几上的茶盏被袖风扫落，碎瓷与茶汤溅在青砖上，宛如一幅刺目的残画
陈钟铄扑通的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陈大夫“齐主子，老奴给人医病、把脉也有数十年了，这几分把握还是有的，从主子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入王府之前体内就已经用过麝香了”
入王府之前？这句话如惊雷般劈在了思齐的头顶之上，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入宫前夜，容雁姑姑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塞到自己的手中，并语重心长地说道
容雁“景阳宫里勾心斗角的厉害，你若是得宠有了孩子，必定会被小燕子所害，不如先避孕，打消她的防备，等时机成熟再要个孩子，那时她就无从下手了”
当时自己只觉得容雁姑姑说的很是有理，而她也没有怀疑过，现在自己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思齐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转头看向湘馠
珂里叶特.思齐“你去把小匣子里剩下的药丸拿来，让陈大夫查验”
湘馠很快取来小匣子，陈钟铄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挑出一点药丸仔细查看，又轻轻尝了一下，神色骤变
陈大夫“齐主子，这药丸里的麝香份量极重，而且调配之人十分精通药理，用甘草、茯苓和其它药材巧妙的中和，若非老奴仔细查验，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不知齐主子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下如此狠手”
院内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夏日的阳光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却照不暖思齐冰凉的血液，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珂里叶特.思齐“没什么，也许是我吃错了东西，陈大夫，要有人问起，想来你该知道如何回话吧？”
陈钟铄立刻会意
陈大夫“老奴明白”
说罢，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悄然的退了出去
凝翠轩内重新陷入了寂静，只留下思齐怔怔地望着桌子上的小匣子，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并蒂莲的帕子上
湘馠气得眼眶发红
湘馠“太后对主子实在是太狠心了，恐怕知格格也是知道的，她们害的主子不能生育，咱们就一点法子也没有吗？”
思齐雪白的牙，森森的咬在没有血色的唇上
珂里叶特.思齐“现在还没有到能与太后和知格格撕破脸的时候，既然我与福晋有共同的敌人，那自然要好好的帮助福晋，只有太后和知格格被扳倒了，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另一边的魏筠如在得知永琪有了新宠后，心中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曾经的心动、期待，早已经在岁月的消磨中化为了灰烬，如今的她只盼着能安稳度日，可魏筠如不知道的是这安稳度日并不能真的安稳度日，通往死亡的这条路，小燕子早已经为她打开，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无声息地向她逼近
此时的胡清菁已是专房之宠，永琪偶尔会到小燕子的朝阳阁去看望绵恒和如初，又或者偶尔会去柏湘漪的听雨轩去看下如萱，其它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在陪着胡清菁
日子一晃便到了八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受不住酷热，悄悄地躲得无影无踪，这个时节，连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被晒得蔫蔫的，唯有石榴花依旧开放，远望，它像一片烘烘燃烧的烈火，又像黄昏升起的红艳艳的晚霞，此时的胡清菁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的得宠和身孕，在王府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日，雕花窗棂外蝉鸣刺耳，内室里熏着莲花香，这莲花香是采新鲜的莲花，将沉香、降真香末等香材填入花心，用线扎紧后埋入荷花池的淤泥之中，三日后取出晒干，制成“莲花沉”，熏燃时，莲花的清润与沉香的醇厚融合，香气幽凉
此时的小燕子正在绣着一幅“兰竹幽芳”的刺绣，小小的绷子使整块布匹绷得饱满而紧张，绣花针刺落时都能听到轻微“哧”的一声
小燕子头也不抬，只淡淡道
西林觉罗.方慈“本福晋让月颖喊你过来，是要问一问胡清菁的胎，可还安稳？”
林菽道
林太医“回福晋，胡主子的胎一切安好，只是害喜略重，不过福晋想问的不光是这一件事情吧”
小燕子一笑
西林觉罗.方慈“林太医心思沉稳，也算是没有辜负本福晋的提携，王爷的附骨疽如何了？"
林菽的眼中闪过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林太医“如福晋所愿，王爷的附骨疽已经非常的严重了，如今腿疼发作时，已经开始服用止痛的药了”
小燕子捧过瓷盏，缓缓啜饮了一口清茶
西林觉罗.方慈“也是你提点的好，让胡清菁知道此病在房事后忌凉，不过王爷病重，怕是以后不能再有子嗣了吧？”
林菽心中一惊，立即明白小燕子话语中的深意，忙道
林太医“福晋说的是，自然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吞吞吐吐
林太医“只是......胡主子最近问微臣要迷情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小燕子突然抬眼，目中寒芒毕露
西林觉罗.方慈“她要你就给，林太医，你可要拿出自己的本事，咱们王爷还年轻着呢，可别让王爷在房事上力不从心”
林菽谄媚一笑
林太医“福晋放心，那些都是宫里头秘藏的好东西，胡主子用起来得心应手，微臣特意叮嘱了她，让她用时掺入其它的香料，这样不易被人察觉”
小燕子满意地点头
西林觉罗.方慈“那就好，本福晋全当没听说过，之前让你准备的药是否妥当了？”
林菽神色认真的道
林太医“一切妥当，微臣准备的慢性毒药，药性极为缓慢，就算皇上派其他太医诊治也极难察觉，不过此药与附骨疽相冲，或许会加速附骨疽的恶化”
小燕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西林觉罗.方慈“那是他活该，王府里的人都道本福晋贤德，可谁又能想到本福晋会这么对待荣亲王，也别让他死的太快，慢慢熬着才有意思”
林菽躬身道
林太医“是，微臣晓得，福晋确是贤良淑德，为了王爷的子嗣安排了胡主子，如今胡主子有了身孕，想来王爷欢喜的紧呢”
欢喜？永琪确实该欢喜，毕竟对于子嗣稀少的他来说能不是件喜事？恐怕永琪怎么也不会想到，胡清菁不过是自己精心安排好的催命符，人人都赞她贤德，可是谁又知道这张贤德的面具下，是藏着的对永琪深入骨髓的恨意
小燕子冷笑，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不是取其性命，而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和想要的东西，一件件失去，并且在无尽的痛苦中，生不如死
八月十五日这天，午睡醒来，已是下午的申时，小燕子见外头的烈日褪去了正午的炽烈，忽想起身怀六甲的胡清菁，便想喊着湘漪和魏筠如一起去探望
正整理妆容时，云瑶掀帘而入
云瑶“福晋，侧福晋、如主子和胡主子来瞧您了”
小燕子笑意顿生，忙吩咐道
西林觉罗.方慈“快请她们进来，月颖，你去切些水果用冰碗端来，另外侧福晋爱吃蜜瓜、如格格爱吃桃子、胡格格爱吃苹果，务必多放些”
湘漪携着魏筠如、胡清菁款步入室，依着礼制侧福晋当居上座，侍妾坐在下坐，因着胡清菁有着身孕，小燕子便让云瑶取来鹅绒软垫，让胡清菁坐在了上座
小燕子望着胡清菁尚平坦的小腹，神色关切的道
西林觉罗.方慈“身子可还安好？胡妹妹怀着身孕最要当心，尤其是麝香、郁金香千万沾不得”
她的目光扫过清菁身上的浅粉海棠团纹旗服，只见旗头上搭配着素雅绢花，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清韵
胡清菁蹙着眉，语气冷淡道
胡清菁“一切都还好，只是这个孩子来的意料之外，并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话音刚落，室内骤然安静了下来，小燕子喉头发紧，这种滋味她何尝不知？怀着一个自己不爱而且还恨透了男人的孩子，对于胡清菁而言，该是何等的煎熬
魏筠如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魏筠如“妹妹如今正得王爷的宠爱，怀上孩子是迟早的事，哪像我，喝了那么多年的坐胎药，连个动静都没有”
湘漪亦温言相劝
柏湘漪“胡妹妹，你看看齐格格一直想有身孕，坐胎药也喝了不少，还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妹妹这是福气深厚，如今又那么得宠，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王爷都会喜欢的”
小燕子不着痕迹的递去安抚的眼神
西林觉罗.方慈“王爷日日盼着这一胎，妹妹可放宽心”
这时，月颖端来冰碗，为防着冰碗化掉又用着斗彩荷花纹瓷碗盛着，碗中盛着切好的蜜瓜、桃子、苹果与柑橘，银签斜倚在碗畔，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小燕子道
西林觉罗.方慈“这冰碗是京城解暑的佳品，水果吃起来会令人透心舒爽的，清菁有孕不能吃太凉的，用冰碗盛着水果，这样既清凉又不至于伤了胎儿，大家快尝尝吧”
湘漪闻言，拿起一旁的银签子挑了块蜜瓜放到嘴里，眉眼舒展道
柏湘漪“果然是清脆爽口，汁水香甜，姐姐有心了”
小燕子笑意温柔
西林觉罗.方慈“你们爱吃的水果，我都给备着呢，今早新到的鲜果，本就打算分给妹妹们的，知格格和齐格格那边，我让紫鹃和冬絮送去了，你们走时多带些回去，别客气”
魏筠如红着眼眶，起身福了福
魏筠如“福晋关怀备至，妾身铭感五内”
湘漪与胡清菁亦福身致谢，声声“谢福晋”里，满是暖意
暮色悄无声息地漫过窗棂，湘漪腕间的银镯轻碰茶盏，发出了细碎的清响，小燕子这才惊觉，四人从下午的申时聊到了晚上的戌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日，窗外，一轮暗月悬于天际，洒下微弱而清幽的光，为朝阳阁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
小燕子望着檐角处摇曳的灯笼，笑意盈盈地拉住湘漪的手
西林觉罗.方慈“难得三位妹妹过来，说什么也得留下来用完晚膳在回去”
晚膳过后，四人围坐在暖阁里，茶烟袅袅，忽然，珠帘轻响，永琪修长的身影缓步而入，小燕子、湘漪、筠如与清菁本能地起身行礼，却见永琪抬手示意免礼，又快步上前按住怀有身孕的胡清菁
爱新觉罗.永琪“你有着身孕就不必行礼了，今日本王来的倒巧，你们三人都在”
小燕子为永琪斟了杯茶，道
西林觉罗.方慈“难得三位妹妹过来，妾身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不能推脱的，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永琪在胡清菁身旁落座，衣袂带起淡淡的墨香
爱新觉罗.永琪“吃过了，本王在书房忙完后，便吩咐了小桂子让小厨房做了些吃的”，他的目光突然转向立在柏湘漪身侧的杨姑姑“这便是你那位远房姑母么？”
杨姑姑忙屈膝请安
杨姑姑“民妇杨氏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永琪点一点头，又瞥见桌子上有碗汤未动，便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喉结滚动间，眉梢微挑
爱新觉罗.永琪“这汤还有吗？”
小燕子道
西林觉罗.方慈“这是最后一碗了，吃完晚膳后，杨姑姑怕我们积食特做了此汤，因胡妹妹有孕在身，杨姑姑就没给放冰，她嫌烫，本想过一阵子喝的，没有想倒被王爷给抢先了”
永琪握住清菁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红绳
爱新觉罗.永琪“是本王的不是，姑姑可否将做法告知？让小桂子记下，回头让小厨房再备些”
杨姑姑徐徐说道
杨姑姑“这也不难，消暑消食汤要准备山楂、甘草、麦芽、薄荷叶各五十克，并将前三种原料洗净加入清水适量的煮沸，十分钟后再放入薄荷叶，然后加盖离火，五分钟后，去渣即可饮用了”
这话如石子投入了深潭，永琪猛然想起乾隆说的
乾隆“朕的嫡母孝敬宪皇后身边有位姑姑做的消暑消食汤极为好喝，现在也让朕念念不忘，自重嫡母病逝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位姑姑了”
他盯着杨姑姑，问道
爱新觉罗.永琪“姑姑，可曾在宫中当过差？”
杨姑姑点了点头
杨姑姑“民妇之前曾在浣衣局，当过浣洗的宫女”
永琪又问道
爱新觉罗.永琪“那在宫里，可曾见过世宗皇帝的孝敬宪皇后？”
她微微有些出神，依稀之间过去的回忆隐约闪现，是多么短暂的时光，仿佛记得第一次被皇后调到她宫里，记得…一瞬间多了些伤感
杨姑姑顿了顿，却难掩眼中闪过的一丝怅惘
杨姑姑“回王爷，民妇曾经得到过孝敬宪皇后的恩惠，把民妇从浣衣局调到了她的身边伺候，皇后待人极好，只可惜，在雍正九年皇后就仙逝了，后来皇后身边的心腹姑姑、太监们，都不见了踪影”
爱新觉罗.永琪“都不见了踪影？”
永琪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杨姑姑知道，此时的永琪已然疑心孝敬宪皇后的死因了，也知道只有把口子撕大了，太后才没有翻身的机会
她刻意引导道
杨姑姑“是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柏湘漪突然按住她的手
柏湘漪“姑姑，你怎么又说起这件事情了，大晚上听得多让人害怕，别说了”
永琪用大拇指，一点一点揉着眉心
爱新觉罗.永琪“你也曾听姑姑说起过吗？”
湘漪忙道
柏湘漪“是，妾身也听姑姑提起过，曾说自己被人给用假死药给救了，但这件事毕竟年代久远，想来也是无从考证的，更何况也未必是得罪什么人，那些人会不会在宫里其他的地方侍奉呢？”
魏筠如若有所思地接话道
魏筠如“若只是调到宫里别的地方，那杨姑姑怎会从未见过？除非那些人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遭人灭口了”
小燕子一惊
西林觉罗.方慈“妾身曾听紫薇说起过在孝敬宪皇后病逝后，现在的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熹妃被封为了熹贵妃，难道是熹贵妃为了当皇后让人杀了孝敬宪皇后？又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小燕子小心翼翼地觑着永琪，见他的神色越发的不好，便知他已动了心思，永琪沉思了片刻，想着此事情若是真的，可是扳倒太后很好的机会，虽不能把钮祜禄氏一族连根拔起，但会让他们元气大伤，只有太后倒台了，他才能跟索绰罗.知画旧账新账一起算了
永琪起身踱步，靴跟叩地声越来越急
爱新觉罗.永琪“太后一向看重权势，皇阿玛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就深受圣祖皇帝和世宗皇帝的喜爱，熹贵妃又是皇阿玛的生母，母凭子贵，她又怎么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此事事关重大，本王要进皇宫一趟禀报给皇阿玛，侧福晋，你好好照顾着杨姑姑”
湘漪起身福了福
柏湘漪“是，妾身知道”
待到众人都离开后，小燕子便让内室里的奴才、奴婢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月颖和云瑶两个人
小燕子握紧她们两人的手
西林觉罗.方慈“我本不想瞒着你们两人，但你们也知道冬絮是思齐的人，若是我告诉了你们被她听到了，冬絮定会给思齐说的，以思齐的心机定会想方设法让太后知道，到时候你们俩个人，必定有一个人不能保全，我答应过师太要保你们周全就不会让你们两人有事”
月颖含泪点头
月颖“福晋的苦心，奴婢明白，也只有其她人开口说了，王爷才不会疑心，此事情是不是福晋故意设计的”
小燕子轻轻颔首
西林觉罗.方慈“方才杨姑姑说的很好，既然口子撕开了就得往最深处撮，太后才没有翻身的机会，此事情不能急，你们得慢慢等”
云瑶稍稍平复了起伏不定的呼吸
云瑶“奴婢和姐姐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为孝敬宪皇后还一个公道了”
“轰隆隆”的焦雷炸响，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大风也紧随其后，刹那间，远处的一道闪电划破了密布的黑云和寂静的夜空，雨，越下越大，大得好像都拉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雨帘
小燕子木然看向窗外的大雨，月颖和云瑶她们等了那么多年替孝敬宪皇后报仇，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等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来替自己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呢
若没有太后就不会有杀父之仇，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若没有太后和索绰罗.知画设计的鸿门宴，她的第二个孩子就不会掉
若没有太后和索绰罗.知画的步步紧逼，自己不会变成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
想起之前的种种，小燕子骤然大笑，笑得不可遏制，连自己也难以想象，喉咙里竟然有这样畅快的笑声迸发，心中压抑多年的怨恨，在这笑声中有了发泄，想到太后要被扳倒了，心中可是畅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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