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之中世家林立,其中以姑苏蓝氏为尊。
百年来,云深不知处号令仙门百家。
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烈日绵绵,酷暑难耐。
奈何姑苏蓝氏传召,夷陵魏氏日夜兼程,岂敢有半分懈怠。
因魏婴是坤泽,灵力低下无法御剑。
魏婴一行人只好快马加鞭,朝着姑苏蓝氏的方向一路疾行。
“公子,马上到云深不知处了。”
越是临近云深不知处,温宁越是不安。
一切皆因大公子魏婴乃是李代桃僵而来。
“温宁,日后我是小公子魏染,你要谨记。”
尽管心若擂鼓,魏婴面上却是不显。
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夷陵魏氏恐会大难临头。
尽管魏婴对魏氏一族剩不下多少情分,但对魏染这个弟弟却是真心爱护的。
“公子放心,我记下了。”
“温宁,你去告诉他们。送至云深不知处山脚下,他们便可回去了。”
留下的人越多,魏婴暴露的可能性越大。
魏婴的弟弟魏染,才是姑苏蓝氏为二公子蓝忘机定下的未婚妻。
而他魏婴不过是夷陵魏氏的庶长子,并非千娇百宠的嫡公子魏染。
“公子,您说小公子好端端的逃什么婚呀。连累公子您跟着提心吊胆。”
魏染从出生起便与蓝忘机定下婚事,只待魏染年满十六便立刻完婚。
多年来魏染未曾踏足姑苏蓝氏,直到上个月姑苏蓝氏发出拜帖邀请魏家小公子前往云深不知处听学。
名为听学,实则是想让这对未婚的小夫妻见见面。
不料云深不知处的拜帖刚到,魏染第二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氏宗主担心无法对蓝氏交代,这才命令魏婴李代桃僵。
只是,当真能糊弄过去吗?
云深不知处寒室
“忘机拜见兄长,不知兄长传召所为何事?”
蓝忘机本打算以夜猎为借口出门寻人,不料未出山门便接到兄长传召。
“忘机,夷陵魏氏已到山脚下,你可要亲自去接?”
蓝曦臣言下之意,是希望蓝忘机留在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知晓兄长的用意,那魏染他虽是不得不娶,却到底心有不甘。“兄长...”
“忘机,你是百年难遇的‘孤乾’,唯有魏染的信香能安抚你的易感期。这门婚事你拒绝不得。准备一下,亲自迎接魏小公子。”
毕竟是唯一的胞弟,蓝曦臣从未勉强过蓝忘机。
但此事性命攸关,蓝曦臣不得不乾坤独断。
“兄长~”蓝忘机还想再言,可惜看到蓝曦臣担忧的眼神,又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是,忘机领命。”
从寒室出来,蓝忘机倍感无力。
若非生来便是‘孤乾’,他何至于娶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或许,一年前偶遇的红衣少年终究与他有缘无分吧。
蓝忘机‘孤乾’的身份,是困恼蓝家多年的隐忧。
尽管‘孤乾’是百年难遇的顶级乾元,虽天资傲人却也有致命的弱点。
一般来说,乾元年满二十之后便会迎来第一次易感期。
若是寻常乾元可用清心丹压制,又或者早日成婚,自会有结契的坤泽助其渡过易感期。
但对‘孤乾’而言,因天赋异禀,其易感期丹药无法压制,唯有寻找合适的坤泽与之结契。
可惜,‘孤乾’对信香的要求极高,能适配的坤泽极为难寻。
拒史书记载,若‘孤乾’在第一次易感期来临之前仍未寻到适配的坤泽,只怕会气血翻涌直至暴毙而亡。
因此,自从蓝忘机降生于世,姑苏蓝氏便下令仙门百家。
仙门中若有婴儿降生必须接受蓝氏的安神礼。
实际上,姑苏蓝氏是想借此机会寻找与蓝忘机适配的坤泽信香。
十五年前,夷陵魏氏的嫡出公子魏染便是蓝氏选中之人。
当然,此事乃姑苏蓝氏最大的秘密,夷陵魏氏自是不知其中原由。
立在云深不知处的规训石下,魏婴感受到了仙门之首的肃穆与威严。
不愧是顶级世家,果然不同凡响。
可惜到底是个冒牌货,这云深不知处即便人人趋之若鹜,于他魏婴而言却与刀山火海无异。
“温宁,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深吸口气,魏婴拼了命的保持着镇定。
“记住了,公子伤寒未愈,是以轻纱遮面。”
魏婴打算先将面容遮掩过去再说。
过几日他再故意食些蟹肉,到时候全身起满红疹,更是顺理成章的带着面纱。
嗯,巧是巧了些,但总算拖延些时间。
魏婴与魏染足有五分相似,再加上年龄相仿,身形相像。
若是夷陵魏氏寻找到魏染,便可想方设法将两个人暗中调换回来。
但若有此打算,首要任务便是魏婴不能露出真颜。
深吸口气,魏婴喃喃自语道,“切莫泄露信香,切记切记。”
其他的皆可作伪,唯独信香各不相同。
只要面纱遮面又隐藏了信香,魏婴自信可以瞒天过海撑到魏染回来。
“公子,这蓝氏也太目中无人了,咱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居然还没有人来。”
实际上并非蓝氏自视甚高。而是蓝忘机抵触这门婚事。
于是,在蓝忘机晾了魏婴足足两个时辰后,终于拾级而下,手持避尘而来。
蓝氏早已传信,会由蓝氏二公子蓝忘机亲自出迎。
因此不待看清来人,魏婴便已先行见礼。
“夷陵魏氏魏染,拜见蓝二公子。”
“是你?”虽然轻纱遮面,蓝忘机亦不会认错。
竟是一年前偶遇的红衣少年吗?
他居然就是魏染,蓝忘机的未婚妻。
咯噔一声,魏婴的心‘怦怦怦’的乱跳,莫非被认出来了?
不对啊,虽自幼立下婚约,魏染却未曾与蓝忘机见过面。
怎么会?
微微抬头,魏婴看清蓝忘机后吓得身子一软,幸而被温宁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滚下石阶。
“你就是蓝忘机?”
“你就是魏染?”
蓝忘机与魏婴同时发声。
魏婴惊觉,这是来的第一天就暴露了吗?
带着窃喜和忐忑的心情,蓝忘机将魏婴带回了静室。
“你的名字不是魏无羡吗?”
蓝忘机不明白红衣少年为何骗他,莫非是厌烦于他,从此不想往来。
怪不得玄武洞中帮了蓝忘机后,红衣少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年来,蓝忘机时常在外夜猎,为的就是寻找红衣少年。
本以为有缘无分,没想到峰回路转,红衣少年竟是他自幼定下婚约的未婚妻。
“无羡...是我的乳名。”
不,这是姨娘为他起的名字。
无羡~
姨娘大约希望魏婴无需羡慕他人吧。
“你不是说你叫蓝湛吗?”本就心虚的魏婴担心蓝忘机追问下去,干脆反将一军。
“我...”
毕竟是蓝氏的嫡出公子,仙门中想要攀附者不在少数。
蓝忘机为少些麻烦,出门行走总是故意遮掩身份。
“未对你坦诚相告是我之过,还望魏小公子恕罪。”
玄武洞的惊鸿一瞥,蓝忘机对魏婴早已入心,幸而当初的魏无羡正是魏家的小公子魏染。
莫非,这当真是天定的姻缘。
“蓝二公子言重了,魏...魏染哪敢让二公子赔罪。”好险好险,差点说出了本名。
“魏小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蓝忘机真是后悔不迭,若非红衣少年等了他太久,眼下应该还有时间可以倾诉衷肠才对。
“对了,静室的偏院已经收拾了出来,有不妥之处尽管吩咐门生置办,不必客气。明日我陪你逛一逛云深不知处。”
这是要魏婴宿在静室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
尚未成亲,魏婴一个坤泽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宿在一个乾元的院落。
即便蓝忘机是他的未婚夫。
不不不,不是他的。
是魏染的,魏婴不过是冒名顶替而已。
糟了~
冒名顶替?
蓝忘机认得魏婴,轻纱遮面根本是多此一举。
将来,他该怎么跟魏染换回来呢。
魏婴没想到来云深不知处的第一日,一切就全乱了。
乱了个彻底~
“公子,我们真要宿在静室啊。”此话,温宁问的是战战兢兢。
不是说好的,来云深不知处听学只为了培养感情吗?
怎么好端端的,直接宿在了静室呢。
虽说只是静室的一处小院,与正院分别开来,但公子到底是坤泽。
这要传了出去,日后怎么说的清楚呢。
“温宁,父亲骗了我。”
魏婴被蓝忘机的惊人之语吓得魂飞魄散,直到被迫住进了静室仍是惊魂未定。
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温宁竟比魏婴还要惊慌。
“什么~试婚?公子,这...这怎么可以?”
明明是培养感情,怎么就成了试婚呢。
这可真是...
“公子,咱们来之前,宗主不是这么说的呀。”
的确不是这么说的。
若是魏长泽坦言相告,魏婴是断断不会来的。
试婚吗?
这岂非牺牲了魏婴的清白。
堂堂姑苏蓝氏,岂会允许夷陵魏氏的庶长子做蓝家二公子的正妻。
便是嫡公子魏染也不知高攀了多少去。
庶子?
在姑苏蓝氏的眼里,只怕与奴仆无异。
魏婴不可能取代了魏染。
若是将来事情败露,即便姑苏蓝氏肯继续与魏氏联姻,蓝忘机的正妻只可能是魏染。
魏婴呢?失了清白,除了做妾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又或者姑苏蓝氏恼羞成怒,问责于魏氏。
到那时,焉知魏长泽不会弃卒保车,将一切过错推到魏婴的头上。
“温宁,眼下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了。”
寒室
“你说忘机让魏小公子住进了静室?”对此,蓝曦臣倒是十分意外。
“回宗主的话,的确如此。眼下人已经歇下了,就在静室的偏院。”
闻言,蓝曦臣甚感欣慰。
据蓝曦臣所知,蓝忘机接人之前分明吩咐门生打扫了清室。
至于为何改了主意,大约是对魏小公子满意,若不然也不会同意试婚之举。
“蓝雾,吩咐下去。蓝氏上下需对魏小公子礼遇有加,若有不敬者,家规处置。”
委屈魏小公子试婚,实属无奈之举。
蓝曦臣不希望云深不知处传出任何风言风语。
实际上,试婚之举并非姑苏蓝氏以势压人,实在是迫于无奈。
仙门之中,坤泽需满十六岁方可出嫁。
蓝忘机长魏染四岁有余,也就是说魏染年满十六之前,已满二十岁的蓝忘机随时会进入易感期。
事关蓝忘机安危,蓝曦臣这才命夷陵魏氏提前将魏染送入云深不知处。
若能等到魏染年满十六,正式拜堂成亲当然更好。
如若不能,唯有委屈魏家公子了。
“蓝二公子,您带我去哪里啊。”
昨夜诸事繁乱,临近天明魏婴才堪堪入睡。
谁成想刚刚进入梦乡,便被蓝忘机的敲门声惊醒。
“魏小公子,你可以叫我‘蓝湛’。”
蓝二公子的称呼实在太过生分,蓝忘机心有不悦。
“我叫你‘羡羡’,可好?蓝湛亦是我的乳名。”
羡羡吗?就连姨娘也不曾如此亲昵的称呼过他。
在魏婴的印象里,父亲和姨娘都是生分疏离的,至于魏家主母更是对他不喜。
若说魏家还有人给了他一丝亲情,那个人便是逃走的魏染。
若非魏染自幼与魏婴亲近,又总是替魏婴在魏家主母面前说尽了好话。
魏婴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纵使魏婴对魏家没什么留恋,也总希望魏染可以安好的。
“羡...魏小公子...是不喜我这么叫你吗?”
身为蓝氏的二公子,蓝忘机何曾如此忐忑过。
“没有。”
当然没有,多少次魏婴都希望姨娘可以称呼他一声‘羡羡’。
听到魏婴的回答,蓝忘机忐忑不安的心总算落地。
“羡羡,今日我带你去藏书阁。里面有不少关于符篆和阵法的古籍,你应当需要的。”
羡羡?
魏婴刚刚是答应了吗?
额...
这个传说中清冷的蓝二公子,还真是挺不客气。
清冷吗?他究竟哪里清冷。
魏婴忍不住心中腹诽,因此没听到蓝忘机所言。
等到被蓝忘机带到了藏书阁,魏婴惊觉他这是撞了大运吗。
乖乖啊,蓝家的藏书阁。
这不是蓝氏的禁地吗,非蓝氏中人不可进入。
蓝忘机居然把他堂而皇之的带了过来。
“这...这是藏书阁,蓝家的藏书阁?”
郑重的点了点头,蓝忘机道,“不错,玄武洞中我见过你使用符篆和阵法,藏书阁有不少藏书,你应该会喜欢。”
符篆和阵法吗?
魏婴当然再喜欢不过。
坤泽体弱,并不适合修习灵法。
魏婴身为庶出之子,若不自立自强岂非更加柔弱可欺。
思来想去,魏婴另辟蹊径修习符篆和阵法,以求将来可以凭借自身力量立足于世间。
只是夷陵魏氏不善此道。
加之以魏婴的地位,休想得到任何助力。
这些年,若非魏婴天资聪颖又苦心孤诣,怎能有如今的成就。
“羡羡,不进去吗?”
蓝忘机看到魏婴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心有诧异。
不是应该喜欢的吗?
仙门中人趋之若鹜的所在,魏婴竟不为所动吗?
更何况,刚刚魏婴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蓝忘机不会看错。
既然触手可及,为何不肯踏进去呢?
“蓝二公子,这藏书阁魏染岂能擅自入内,只怕不合蓝氏规矩。”
想到魏婴的顾虑,蓝忘机心中微沉。
红衣少年哪里是不想进藏书阁,分明是不想做他蓝忘机的妻。
“羡羡,你该叫我蓝湛。在蓝氏,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我说你能进你就一定能进。再者,你是我的妻,入藏书阁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人胆敢置喙。”
终究是蓝氏的嫡公子,蓝忘机的身上自有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道。
握上魏婴的手腕,蓝忘机将他直接带入了藏书阁。
“瞧,这不是进来了。这里的书你可以随意取用,无需问过任何人。”
魏婴低头看着双脚,他担心有一日会和他的身体分离。
罢了罢了,总归是进来了。
若是将来蓝忘机会剁了他的脚,倒不如趁此机会将古籍看个够本。
定了定神,魏婴不再犹豫,向一排排书架走去。
蓝忘机见状脸色稍霁。
有了藏书阁,魏婴可谓是如鱼得水。
往日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问题,皆在藏书阁中找到了答案。
不知不觉,魏婴陷在浩瀚书海中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他与蓝忘机也算慢慢熟稔。
若是一年多前,有人告诉魏婴他会暂居云深不知处甚至自由进出藏书阁,魏婴是决计不信的。
然而,荒唐离奇的事情居然就这样发生了。
可惜,魏婴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暂时取代了魏染罢了。
若蓝忘机和整个蓝氏得知魏婴不过是区区庶子,只怕魏婴不会再有这样的礼遇。
“羡羡,我带了你喜欢的天子笑。”
天子笑吗?
不得不说,蓝忘机成功勾起了魏婴的酒虫。
“谢谢你啊,蓝湛。”
魏婴微微一笑,便令蓝忘机红了耳垂。
尽管魏婴在静室居住了三个月之久,他二人始终未越雷池一步。
再者,蓝氏如此安排是为了以防万一。
若非蓝忘机易感期发作,断断不会在婚前轻薄了魏婴。
不过,蓝忘机的二十岁生辰马上就要到了。
也就是说,易感期随时可能到来。
想到那个可能,蓝忘机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羡羡,你无需跟我客气。”
“哦~”魏婴讪讪的应下。
与蓝忘机相处越久,魏婴越是心虚,甚至有些难过。
这么好的蓝忘机,偏偏与他有缘无分呢。
谁能想到魏婴在玄武洞偶遇的那个白衣少年,竟是魏染的未婚夫呢。
更离奇的是,魏婴居然以魏染的身份来到他的身边。
也不知道魏染找到了没有。
这么好的蓝忘机,魏染怎么偏偏逃走了呢。
“羡羡,你不舒服吗?”蓝忘机看魏婴拿着酒瓶发呆,心中疑惑。
明明嗜酒如命,平日见了酒哪次不是开瓶就饮,怎么这一回竟失了神呢。
“羡羡等着我,我这就去找医师来。”
“不必。”眼见蓝忘机要去请医师,魏婴连忙将人拦下,“蓝湛,我没事的,只是...”总得给蓝忘机一个说辞才行,“只是有些想家了。”
担心魏染的下落,应该也算是想家吧。
嗯,这一次不算撒谎才对,尽管魏婴对蓝忘机说过的谎已经太多太多。
“你没事就好。”蓝忘机痴痴的望着魏婴,想到兄长告诉他已经派人前往夷陵正式提亲,蓝忘机心中说不出的熨帖。
很快,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蓝湛,明日便是你二十岁的生辰吗?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蓝忘机居然要年满二十了吗。
魏婴和魏染年龄相仿,魏婴虽是兄长却也只比魏染大了一个月。
算算日子,再有三个月魏染也要十六岁了。
坤泽与乾元不同,满十六岁会开始出现雨露期。
这也是坤泽为何满十六岁才会出嫁的原由。
若是嫁人过早,对坤泽的身体不利。
但也不能太晚,坤泽虽然可以服用清心丹熬过雨露期,但同样对身子有损。
看来,魏婴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不多了。
二十岁的乾元,十六岁的坤泽。
想也知道,蓝忘机和魏染的婚事一定是近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姑苏蓝氏对魏染出逃一事不满,这门婚事也落不到魏婴的头上。
至于入蓝氏为妾,魏婴从未想过,也不会答应。
“羡羡,你无需准备什么。明日跟我去个地方好不好?我想要的礼物明日亲口告诉你。一定是你有的,也是我最想要的。”
明日便是蓝忘机的二十岁生辰,他想带着魏婴去彩衣镇游湖。
除了游湖,更重要的是蓝忘机想要对魏婴剖白心意。
蓝忘机从不知道,原来他可以对一个人如此用心。
也许,这就是爱吧。
爱一个人,所以爱他所有。
从前,蓝忘机最喜静室的清冷静谧。
而今,蓝忘机只愿静室中永远有他的红衣少年。
蓝忘机的二十岁生辰自是姑苏蓝氏顶顶重要之事,按照规矩姑苏蓝氏会为蓝忘机举行生辰晚宴。
眼下,堂堂蓝氏宗主蓝曦臣正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晚宴事宜。
不料正在蓝曦臣忙碌的脚不沾地时,门生突然来报,竟是夷陵魏氏宗主魏长泽到访。
“魏宗主,昨日叔父亲往夷陵向魏宗主正式求亲,没想到今日魏宗主竟亲自登门了。”
接到门生的通传,蓝曦臣立刻亲赴山门迎接魏长泽。
原本以夷陵魏氏的地位,堂堂蓝氏宗主不必如此。
谁让蓝曦臣的那个傻弟弟竟是对魏小公子着了迷,是以蓝曦臣才给了魏长泽如此高的礼遇。
“蓝宗主...”魏长泽紧张的冷汗直流,忍不住抬手擦拭。“夷陵魏氏特来请罪。”
“魏宗主这是何意啊?”
魏长泽的惶恐紧张,蓝曦臣看在眼里。
莫非夷陵魏氏当真出了大事不成?
“来人啊,派人去云梦江氏,将真正的魏小公子请过来。”
蓝曦臣一改往日的清风和煦,言辞间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魏宗主,您可知方才所言究竟有多荒唐吗?”
夷陵魏氏当真是向天借了胆子,竟敢李代桃僵将蓝氏玩弄于股掌之上。
什么叫做魏染与江晚吟情投意合?
云梦江氏纵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于蓝氏而言不过蚍蜉撼树不值一提。
当真以为攀上了江氏的少宗主,蓝氏就能将此事揭过吗?
“蓝宗主息怒,蓝宗主息怒。小儿鲁莽无知,皆是魏某教子无方。昨日听蓝先生所言,蓝二公子似乎对魏婴十分满意。我魏氏愿将魏婴献予二公子,以求将功补过。”
若非昨日从蓝启仁口中得知,魏婴竟在蓝忘机这里如此受宠,魏长泽今日也不敢贸然前来。
魏婴毕竟不是魏染,献给蓝氏即便只是个妾室也是魏婴的造化了。
再者,魏长泽怎能忍心魏染隐姓埋名一辈子。
除非魏染恢复身份,否则如何嫁去云梦成为江氏少宗主的正妻。
尽管江氏无法与蓝氏相提并论,但魏染心系江澄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这才逼得魏长泽铤而走险。
蓝曦臣真的被魏长泽的无耻气笑了。
若非蓝忘机非魏染不可,堂堂蓝氏怎会与夷陵魏氏结亲。
魏婴吗?
区区庶子,便是做忘机的妾室亦不够格。
更何况~那魏染,蓝曦臣是非要不可。
若非魏长泽与蓝忘机注定是翁婿,蓝曦臣早已不会给他半分颜面。
“魏宗主,本宗跟你打个赌,如何?不出两个时辰,云梦江氏定会将魏小公子亲自送到云深不知处,您若不信,便与本宗一起静~候~佳~音~”
睨了眼魏长泽,蓝曦臣闭目养神无意与其再谈。
他真怕压不住火气,亲手了解了此人。
“传我的令,命二公子速来寒室.....”
可惜蓝曦臣的诏令尚未出得去寒室,门生已有噩耗传来。
“宗主,二公子出事了。”
蓝忘机已年满二十,蓝曦臣又刚刚得知魏婴不过一个冒牌货。
如今骤然得知蓝忘机出事心神大乱,心中默默祈祷万万不要是易感期。
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蓝曦臣问道,“忘机~出了何事?”
“二公子易感期到了,魏小公子刚刚将二公子带回了静室。”
魏小公子?那个冒牌货魏婴?
“将那魏婴带来寒室见我。”听闻蓝忘机出事,蓝曦臣勃然大怒。
竟敢李代桃僵,真当他蓝氏无人吗?
魏长泽,蓝曦臣暂时动他不得。
区区一个魏婴,蓝曦臣岂能有半分顾忌。
若非那魏婴胆大妄为,蓝忘机怎会面临如此险境。
魏染~
如今能救蓝忘机的人,只有真正的魏染了。
“传令云梦江氏,若半个时辰内见不到魏染,我便踏平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