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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炉香烟断暮云凝

萧暮然南下赈灾的事情办完就立刻回宫了。

“太子殿下此次南方赈灾深得民心,真是我南景之幸。我刚刚做了一些家乡的点心,还望太子殿下不嫌弃。”

姜姝妤一听说萧暮然回宫,就马上带着自己的亲手做的一些江南的点心去给萧暮然请安。上一个回合她跟谢凝烟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她还不能放松。虽然姜皇后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差一点就可以把谢凝烟逐出宫去,但是可恨那萧暮云竟然插手进来,让她的计划前功尽弃。

“多谢姜家小姐,不过我平时不喜甜食,以后姜小姐莫要再做了。”萧暮然对姜姝妤背地里向母后指责谢凝烟有体香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给姜姝妤一个软钉子吃,让她有些自知之明。

当着这么多下人被拒绝,姜姝妤面色十分难看,但是又不好发作。不过姜姝妤怎么能这么轻易认输呢?

“大皇子殿下好似与太子殿下的口味不同,凝烟妹妹做的点心也是江南风味,大皇子殿下却没有说不喜欢。”姜姝妤只是听说谢凝烟亲自做点心送给大皇子表示谢意,现在这个消息从她口中说出就多了一层暧昧的味道。至于萧暮云是什么口味,她其实并不知道,不过那些根本不重要。

这一句话直接刺穿了萧暮然的心口。他也听说这次谢凝烟能够解围,都是萧暮云帮她在母后面前做了解释。他们二人究竟是何时走的这样近,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哥哥虽然跟自己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萧暮然一直视哥哥为自己的偶像,他无比钦佩哥哥的骁勇善战。但是现在,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了萧暮然的心头,难道哥哥和自己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

姜姝妤从萧暮然宫中出来,并未像打了败仗。萧暮然所有的狐疑、嫉妒、不甘都写在了脸上。姜姝妤很确定她已经给萧暮然心里种下了一根刺,这根刺会在他心中慢慢生长,直到变成一把刀。这把刀最终有可能刺向谢凝烟,也有可能刺死萧暮然自己。

姜姝妤一离开,萧暮然就直奔谢凝烟的寝殿。

“凝烟!”

萧暮然一见到谢凝烟就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囿于宫廷礼数,还不能这样做。他看着谢凝烟清瘦了不少,甚是心疼。

“见过太子殿下。”

谢凝烟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是她必须表现的平静,也必须与萧暮然保持距离。经过这一次,她心里渐渐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是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感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也从红玉口中了解到姜姝妤和姜皇后的关系。显然姜皇后对于自己和萧暮然之间的情感是不认可的,她一定更希望姜姝妤成为未来的太子妃。无论自己和萧暮然是否真心相爱,只要姜皇后不同意,都无济于事。谢凝烟只能强忍泪水,对萧暮然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让他也死心,不然两人只能各自痛苦。

萧暮然觉得谢凝烟变了,之前见到自己都笑靥如花的谢凝烟变得冷淡、平静、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谢凝烟在怪自己没有及时救她出苦海?难道真的是哥哥赢得了谢凝烟的心?萧暮然觉得自己很无辜也很委屈。原本救谢凝烟于苦海的应该是自己,可是自己却突然被派去南方赈灾,根本没有机会帮着谢凝烟解决她的困局。可是自己的心却没有一刻不牵挂着谢凝烟的境况。他的心天地可鉴。

看着冰冷的谢凝烟,萧暮然实在忍不住,眼眶中盈满的泪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看到萧暮然流泪,谢凝烟的心突然裂开了一道伤痕,痛彻心扉。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滚落,为了不让萧暮然看到自己的泪水,谢凝烟突然转过身去。

“太子殿下刚刚回宫,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此时背对着萧暮然的谢凝烟已经泪如雨下。

萧暮然惊愕谢凝烟对自己的决绝,他并没有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任由它们不停地落下,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谢凝烟的寝殿。

听着萧暮然走出去的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谢凝烟的心口上。她赶忙转回身,望着萧暮然远去的背影,谢凝烟泣不成声。

萧暮云宫中。

“哥哥这次在宫中不多留些日子么?”

“办完粮草的事情我就回去了,毕竟北苍刚刚选出了新的首领继承帝位,我担心他们会有所动作。”

“这次谢姑娘可以解困多亏了哥哥帮忙。”萧暮然实在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哥哥对谢凝烟的态度。

此话一出,萧暮云已经全然明白弟弟的心思。

“举手之劳,暮然弟弟不用挂怀。虽然我与谢家小姐并不熟悉,但这都是因一个误会而起,我自当去解释清楚。谢家小姐很客气,还遣侍女送来一些点心。”

萧暮云叮嘱红玉,宫里人多眼杂,不要让谢凝烟亲自过来表示感谢。谢凝烟只能遣红玉送去了那些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虽然哥哥这样解释,但萧暮然还是无法理解谢凝烟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他心中的苦楚都写在了脸上。

“你我兄弟二人难得聚到一起,不如暮然弟弟今晚留下用膳。咱们兄弟二人小酌一番。”

萧暮云见弟弟愁眉不展,很是唏嘘。弟弟自小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想要而得不到的,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是晴空万里,不曾有半片乌云。如今他却尝到了爱而不得的酸涩滋味。可是萧暮然跟谢凝烟之间这个死局谁也无法解开。

萧暮云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甚至到如今谢凝烟都不曾知道自己的心意。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却又各自不提,只是默默饮酒,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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