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他王家,才是那掌控完整拘灵遣将的不二之选!这念头,早已在王蔼心中盘踞多年,如同深入骨髓的执念。”
“即便是风天养的嫡传血脉,又能如何?他们所传承的,不过是残损的赝品!在真正的、源自王家的完整神技面前,那风家不过是被他们永远踩在脚下的尘埃!王蔼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刻满了这份刻骨的倨傲与笃信。”
“然而今日,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骤然降临,那磅礴之力远超他认知的极限,如九天惊雷般劈开了他固若金汤的信念之壁。一丝冰冷的裂隙在他心口蔓延:风天养当年……当真将那完整的秘法交予了父亲?这惊世骇俗的力量又究竟……王蔼那狭长的眼眸深处,翻涌起从未有过的惊疑与动摇。”
“王老爷子,王家于我风家世代之恩重如山,正豪铭感五内,此生永志不忘!”风正豪的声音饱含真挚,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似乎承载着万钧的忠诚,“自今日起,正豪唯您马首是瞻!但凡您有所驱使,只需一言示下,我天下会上下必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慷慨陈词,这毕恭毕敬的姿态,足以骗过世间九成九的眼睛——好一副忠心护主、甘为家奴的模样!若非知晓内情,谁又能看穿这层情真意切背后,那毒蛇般伺机而噬的恨意?”
“王蔼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终于松弛开来,如同揉皱的油纸被抚平,绽开一个堪称“慈祥”的微笑:“呵呵,风会长言重了!快快请起!”他慢悠悠伸出枯槁的手,作势去搀扶,那动作里却透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施舍与试探,“不过是偶遇故人之后,随意叙叙旧,问问些许闲情琐事罢了,何至于此……”
“他看着风正豪温顺地起身,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极难察觉的精光:“既然风会长如此剖心沥胆,誓言相表,老朽自然深信不疑。风家定不负我王家期许,并未外传那拘灵之法。甚好,甚好……以后,我们两家,还当多多亲厚才是啊。”那刻意拖长的尾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满足与得意。他要的,岂止是这个“保证”?他要的,是风正豪亲手将风家的脖颈套上他王家的锁链,成为王家永远匍匐在地、忠心耿耿的——狗!而此刻,风正豪低垂的眉眼,便是这“心甘情愿”的烙印。”
“老爷子您言重了,”风正豪起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敬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惭愧,“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提点、敲打晚辈,本就天经地义。是晚辈愚钝,还需您时时耳提面命才好。”他微微垂首,姿态谦卑得无懈可击,每一句奉承都在暗地里无声地切割着自己的尊严。”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早已是惊涛骇浪,对王蔼的咒骂恨不能将其祖宗十八代反复凌迟千百遍!这老不死的窃贼!这强夺风家根基、逼迫先祖发下屈辱誓言的无耻之尤!”
“房门外,走廊阴影处。”
“风莎燕将房里那虚伪至极的对话尽收耳中,胸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一只紧握的粉拳藏在身后,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虬起。那对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里,此刻正酝酿着足以撕裂一切的狂风暴雨,怒火几乎凝成实质喷涌而出。银牙紧咬,下唇已被压出了深深的齿印,仿佛只要再多一分力便会当场碎裂。”
“为什么?!”
“父亲,您……何至于此?!”
“对王家这所谓的“恩德”,她早已洞悉内情——那分明是比任何明枪暗箭都要恶毒百倍的强取豪夺!是王家仗势欺人,逼迫她的太祖父风天养,不仅夺走完整的拘灵遣将,更勒令其永远不能将完整的传承授予自己的后人!何等卑劣!何等无耻!”
“完整的拘灵遣将……”她心中默念,这几个字此刻仿佛带着血淋淋的倒刺。她蓦然转身,裙裾带起一阵冰冷的风,看也不看旁边不远处的王并一眼,如同一只被愤怒灼伤的飞燕,决然地快步离去。这一刻,她无法面对父亲那复杂而隐忍的神情。她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能给予答案的所在——”
“陆云兮!”
“🌺🌺🌺🌺🌺我是一条分界线~🌺🌺🌺🌺🌺”
“另一边。”
陆云兮“啊啾——!”
“一声突兀、却因主人那慵懒嗓音而染上几分奇异魅力的喷嚏,骤然打断了诸葛青与张灵玉的谈话。陆云兮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微泛红,正懒洋洋地揉着。”
“这声响动自然逃不过诸葛青的耳朵,尤其当那声响来自他心之所系的陆云兮。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狐狸眼立刻盈满了关切,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探询。”
诸葛青“云汐真人?可是……染上风寒了?
“这几日异人演武大会的经历,已足够让这位心思细腻的诸葛家天才对她生出远超一般人别样的感情,不一样的情愫。”
“与此同时,另一道目光也如影随形地黏了过来。王也道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她抬手揉鼻尖的瞬间,便已捕捉到这微小的异样。他倚在一旁的廊柱上,宽大的道袍也掩不住眼底那份深藏的、习惯性克制的紧张,嘴上却用他特有的惫懒腔调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