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头瘸着腿,一步一步往前走,李榮和葛麻根在后面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李榮突然加快一两步,与余头并行,语气恭敬地问道
“余头,我想问一下还有多久才能到河伯庙?”
余头自知是自己拖累年轻人的进度,脸上没半分表情,语气平缓。
“看见那个桑树没,等你看见老桑树的根就到了。”
葛麻根一听,便往余头指着的那头看,果真有一棵硕大的老桑树,惊喜万分之余,忘记了后头的李榮和余头。
李榮盯着跑远了的葛麻根,扶额。
“李哥,你看是老桑树。”
葛麻根不由得佩服,他的家乡很少有桑树的树影,更何况是这么大的老桑树。那裂开的粗壮树干像是一只手捧起新生。
“这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但也是寻常……” 李榮话还没说完,头上便掉了几个东西,李榮以为是桑树开的花,甩头往地下一看,却发觉花瓣成点状的,像是白色槐花。
李榮刚想拾起那花仔细辨认,葛麻根那一脚踩在了这串花上。
……
因而,葛麻根被挨了一圈,眼睛肿得像颗可人的葡萄。
李榮恭敬地询问:
“余头,河伯庙处还种了别的树?”
余头疑惑地看向这个瘦削的男子,一般人见到这事,都是问槐树在何地。而这个问的问题……
“是,庙后有一棵槐树。是当年建庙的人说河伯最喜老桑树和新槐树。”
余头答道。
李榮攥了攥白槐花,望向这个河伯庙。头顶桑,脚踩槐,建于极阴之处,这建庙之人不安好心。
“啥,槐花?哪里?”
“闭嘴。”
盯着肿泡眼的葛麻根不由得闭了嘴,乖乖地等着李榮看完这花。
“是了,没错。”
“所以可以给我解释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庙建在桑树前,槐树后,这地应该是个极阴之地。”
李榮依旧在耐心地解释,却也警觉了不少,手已经往口袋处摸去。听了这话的余头也不由得疑了心,这怎么可能。他……他可是保护他们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会害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渔民呢?除非……
“那就照常演戏喽~action”
葛麻根打断了余头的思路,意外胆大地把灵异事件当做在拍戏,跟个无厘头的娃娃,不想事,不怕事。
一旁搀扶余头的李榮率先迈开步,往河伯庙中赶去,一副找葛麻根算账的样子。
“好啊,你抢跑。”
李榮三两步去追,快追到之际,一个跃步,将葛麻根的头箍在他的手臂里,“叫你抢跑,还敢不敢抢跑。”
“错了错了,李哥。”葛麻根脖颈不怎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只得低头求饶。
“这还差不多。”
李榮和葛麻根打打闹闹地玩着,前头领队的余头并不理解这幼稚的二人莫名其妙的比赛,毕竟这很傻,也很天真。
他们那种天真似的青春,余头没有。他不理解二人的游戏,更不理解二人的玩乐。
他只觉得二人挺傻的。
“河伯庙就在眼前,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
余头只想赶紧走,他可不想沾染这一丝一毫的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