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

昏暗的房间里，方择栖盯着天花板，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人偶。

老天师对龚庆下了追杀令，如果龚庆不现身，誓要一个不留。

方择栖看着龚庆披发的样子，有种妖异的美感，忍不住开口问道：“最后还是逃不开死亡的结果，你会后悔吗?”

龚庆笑着叹了口气，“没办法，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只不过这次我是生命而已。”

“倒是你们，”龚庆话题一转，“你们不应该在我这，还是赶快藏起来为好。”

方择栖看向吕良，她也搞不清吕良怎么想的，自从那次龙虎山出事之后，她就觉得，吕良整个人被围上了一层雾一样，她越来越看不真切。

吕良感受到两个人的注视，暂停对田老记忆的探索，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说道：“去哪呢？谁不知道你代掌门最会隐藏了，我们两个跟着你，反倒保险一点。”

天空一声炸雷，衬得屋内三人脸色惨白，不多时，大雨倾盆落下，屋里愁闷的气氛，浓稠得化不开。

方择栖钻入吕良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安定了一些。

“公司那边，就放任老天师乱来吗？”方择栖疑惑地问，虽然这次是真的全性有错在先，但老天师这次下山的动作，却有了些赶尽杀绝的意思了。

“老天师想做什么，向来是没人拦得住的。”吕良摸了摸方择栖的头，脸色严肃，“龚庆，你这个秘密，知道的人都会要了命，你从一开始，就想把我拉入贼船吧。”

龚庆轻笑了一声：“当时那种情况，你不来投奔全性，还有其他出路吗？”

“你觉得你无辜?方择栖难道就不无辜了吗？”龚庆语气逐渐带了上位者的气息，“她本来可以受公司的庇护安安稳稳活着，是你一己私欲，是你非要方择栖，把她也卷入了这场争斗。”

“龚庆，我从来没觉得委屈。”方择栖看吕良的脸变得惨白，忍不住出声道。

龚庆走过来，强迫吕良看着他的眼睛：“你现在想把所有的错都扔在我身上，晚了!你当初把方择栖拉过来就是错的，你不肯承认你的错误，更不肯承认你的自私，我告诉你吕良，你所担心的，从一开始就都是你的错。”

天空又扔下一个炸雷，屋子电压有些不稳，方择栖想起太爷爷这些年的担忧，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报应不爽。

吕良的嘴颤抖着，他明白龚庆说的都是对的，只是他不敢面对罢了。

龚庆摔门而出，他要去找全性的人了解情况。

明明只走了一个人，方择栖本能地感觉屋子有些空荡荡的。

吕良感觉自己心脏一阵抽痛，他用力抱住方择栖，仿佛溺水的人抱住自己唯一的生机。

“对不起择栖，对不起。”吕良肩膀耸动着，大滴大滴的泪落了下来，当初无论是被诬陷杀了吕欢，还是地牢里吕恭抓着择栖说两人订婚了，亦或者当时在龙虎山闹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他太怕方择栖因为自己的决定出事了，他也太怕方择栖最终会离开自己。

这种怕，仿佛有实体一般死死困住了他，让他一点点都没办法呼吸，只能抱着方择栖寻求一丝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