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似乎太长了。
梦中没有谢危,没有张遮,没有沈玠,姜雪宁一直是嚣张跋扈的,甚至于,燕临被判流放,她都未曾见他一面。
她不懂姜雪宁,也不再爱慕燕临,却在那雨夜中为燕临递了一把伞。
那夜,虽天是暗的,但他看她的眼中似乎闪着些许的光,不过那时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只望着燕临,她总觉得少些什么,可她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亦觉得头疼心烦,目送燕临背影远去后,她便直直倒在雨中。
心中被惊惧占满,她不断在那雨中挣扎着,想要逃出那困境,不知多久,总算天光乍破,仿若逃出生天,她睁开了眼。
姜迟晚谢危。
她已出了满头的汗。
唇方才恢复几分血色,脸颊也不似昨日的苍白。纵然此时她浑身无力,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紧紧抱着谢危。
谢危我在。
谢危怎么了?
姜迟晚昏迷了整整一日。
他虽离魂之症犯了,可自昨夜过后,如今却已不觉头晕心慌,只守在她床边枯坐了一日。
谢危的声音温柔,大掌一下下抚过她的背,靠在他胸膛处,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她才安心几分。
她如今方知梦中少了什么。
她没有谢危了。
姜迟晚无事,只是梦魇。
竟如同真的一般。
分明这辈子也是这般过来的,她却总觉得梦中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仍有几分哑,浑身乏力下,更是软着嗓子,叫人心疼。
谢危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么?
一夜,他竟不觉得疲累。
只在她身旁瞧着她,他才能将心放下来。山洞中的事历历在目,向来娇弱的姑娘挡在他身前时,他便愈发觉得失了她,这世间再无何处可留恋。
分明她也那般怕,却没有抛弃他。
已然不是第一次了,也唯有她,不会将他抛下了。
姜迟晚没有了。
她依旧抱着谢危未放松半分。
手上的水泡已被处理好,伤口也被包扎完,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换了身新的,如今她醒来,额头也不似昨日的烫手。
谢危那便不要苦着张脸了。
谢危有想吃的么,我叫剑书买给你。
骨相极好的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方才要起身却又被她拽住。
姜迟晚不想吃。
她的声音一如山洞那日委屈的模样。
谢危可午后便要赶路了。
谢危当真不吃?
他们在山洞中耽搁了一夜,又因姜迟晚昏迷在驿站中歇了一日,这事再拖下去,沈芷衣便危险几分。
姜迟晚良善,自不愿如此。
姜迟晚不要。
她依旧未从那梦魇中抽身。
只那双眸子一瞬不眨盯着谢危,好似怕他下一秒便消失。
谢危那便叫人买些梨儿酥,路上吃。
马车亦换了新的。
坐上马车后谢危才阖上眼休憩,过了这一日一夜,他如今已疲惫异常,只为让姜迟晚安心,仍握着她的手。
好似做了那场梦后,她便愈发依赖他些。
究竟是怎么样的梦,让她如此惧怕。
——
其实梦中少的不是谢危是张遮。
如果女主没有从梦里挣扎着醒来也许会和张遮做一样的梦。
总之就是造化弄人。
也是为遇到燕临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