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收到彦佑送的那串灵火珠,润玉便留了个心眼。
忆起那幅被收藏起来的画,润玉带着穗禾到了藏经阁里一观。
洁白画纸上,一红衣美人正笑得开怀。她右手腕处的那串红色珠串是那样的熟悉。
润玉无比确定就是他们收到的那一串。
润玉看着画像上的人,脑中突然刺痛一阵,让他难耐的皱了皱眉。
穗禾发现他的异样,忙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润玉甩甩头,那股突如其来的痛感又渐渐消失。
润玉对穗禾安抚一笑:“无碍,只是乍然有点不适,现在已经好了。”
以前润玉为了不想麻烦旁人,自己若遇上了什么,也会强装无事。
在他与穗禾刚成亲的前一段时间里也是如此。只是穗禾细心,在发现润玉一直在压抑自己的需求后,便与他敞开谈了谈。
润玉还记得她那时的话。
“夫君,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你有什么想要的,或遇到不开心的,都能告知于我。相应的,我若有事,也一定会告诉你。”
“只有彼此沟通,有商有量,咱们才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穗禾当时的想法是:世间多少夫妻、朋友都是因为不能及时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才会彼此误会,以致最后分道扬镳。
穗禾不想自己与润玉也会有哪一日,所以她希望从一开始两人便能好好沟通。
润玉在知道她的想法后深觉有理,并且也答应了她。
想到这儿,润玉唇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
与穗儿在一起几千年,他仍然会为她不经意间的言语和行为温暖。
就比如现在,穗禾调动自己的法力替润玉平息方才他因不适造成的仙力浮动。
须臾,穗禾收回手,略有些担心的对润玉道:“既然感觉不对,便先不看这些了。”
穗禾说着,目光也落在那幅画上。
她将它卷起,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穗禾转过身继续对润玉道:“如果真有什么疑问,不如我们直接去问蛇仙。”
润玉没阻止穗禾收画的行为。
反正已经确定,那再看不看画已经不重要了。
相反对于穗禾提出的建议,一向都会赞同的他,此时难得有了几分犹豫。
润玉道:“若他别有目的,恐会打草惊蛇。”
穗禾却说:“人既然已经送上门,不去试试看,又怎知他最终目的。”
两厢考虑之下,润玉还是选择了去看看。
他很想知道这个引起他异样情绪的女子到底是谁,与自己又是何种关系。
这幅画是天帝收藏,上面印有太微未登基时的别号:北辰君。
润玉若选择去问天帝,或许会更快的得到结果。
但是润玉心里却隐隐的排斥这个选择。
润玉心中叹气,这么多年父帝的忽视,他心里说到底还是在意的吧!
这么想着,润玉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两分失意。
一直在关注润玉情绪的穗禾第一时间注意到,心尖难免感觉似被一只大手揪了一下,又疼又麻。
润玉什么都好,就是偶尔情绪太过敏感了一些。这跟他幼年时的孤寂生活脱不开干系。
穗禾也在心中暗叹:自己的夫君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好好关怀他,安抚他不经意的敏感心思了。
两人都不是拖延的性子,确定好了要找蛇仙彦佑一探究竟。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时机,暗中拦下了正要外出的人。
彦佑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表情有一点点惊讶。
“润玉、穗禾?你们是来找我?”
说着,彦佑就要转身引两人入府。
考虑到是要问一些事,穗禾和润玉便跟在了他身后。
进府坐下,彦佑给两人添了茶水,才问起他们的来意。
穗禾先拿出了那串灵火珠,道:“我们此次来,正是为了它。”
彦佑的眉毛挑了挑,像是在不解他们的意思。
润玉深深呼吸了一下,才道:“我想问一问彦佑兄,这串灵火珠,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彦佑的目光闪了闪,旋即低下了头,端起桌上茶水自顾自饮了一口,躲开穗禾和润玉两人的视线。
他似不在意的道:“自然是意外得来的。我见其与华珩属性相附,我又实在没什么可送,可不就只能借花献佛了!”
说完,彦佑脸上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
不过,穗禾和润玉却没那么轻易相信他的话。
穗禾道:“那彦佑君可知,这灵火珠珍贵,不仅在于它是神器,更再于它世界唯二。而其中一只,正是天帝给天后的聘礼。”
彦佑品着茶,一时没有接话。
润玉道:“我能感觉到这串珠子对我的特殊,若彦佑兄有它前任主人的消息,还望不吝告知。”
润玉和穗禾的这一问没指望彦佑会给出明确结果。但既然他们人来了,不论彦佑说不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在两人的监视之中。
若他背后无人还好,若有人,正好穗禾和润玉也能顺藤摸瓜,把幕后之人找出。
彦佑深深看了一眼两人,不知有没有察觉他们的打算。
彦佑问润玉:“大殿下真的想知道?”
这个时间,他对润玉的称呼突然换回了那个自润玉当了夜神后就很少再听人唤的称号。
润玉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随后感觉手背附上了一片温热。
桌下,穗禾察觉到润玉的变化,握住了他的手。
润玉偏头看向穗禾,换来她暗含鼓励的眼神。
润玉重新看向彦佑道:“还望蛇仙点拨一二。”
彦佑沉默着站起身,往府外走去。
走至问口,他回头看着略显呆愣的两人:“若想知道,二位便跟我来吧!”
穗禾和润玉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均透着一丝意外。
但彦佑没给两人考虑的时间,径直向外走去。
润玉牵着穗禾站起,跟上彦佑的步伐。
润玉道:“走吧!去看看。”
去看看这个蛇仙,罐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穗禾点点头,带着那串灵火珠跟着离开。
屋内石桌上只余三盏茶水慢慢冒着热气,证明发才有人才在这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