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用扇子拍拍莲房的头，问：“阿母那的纱幔你是让谁去准备的？”
莲房道：“是翠儿，她幼时被葛氏责打，女公子偷偷给过她伤药。女公子，您放心，女君不会知道东西是您送的。”
莲房心中叹息：就算女君对女公子再严厉，女公子表现得再无所谓，其实心里也是在意女君的。瞧瞧，女公子连给女君送东西都不好意思说。
婉宁满意点头：“干得不错！”
莲房笑笑：“是女公子的孝心，我怎能贪功。”
婉宁并不回答。
孝心？那她可真是太孝顺了！
前院有侍女来通传，三爷、三夫人，二公子、三公子快到了，女君让女公子去前院。
婉宁让莲房给她换上新衣，重新拾掇一番，这才前往前院。
她到时，程姎已经和老董氏在了。本来老董氏身体不适不该出来，但程始拗不过她坚持。
程姎指指她身边的位置道：“嫋嫋，先坐着等会吧！叔母和叔父已经去府外迎接了。”
老董氏眼皮子都没抬，全当没看到婉宁。
婉宁在门外停下，道：“不必，这日头正好，我也想去外头瞧瞧。”
带着莲房往外走，莲房道：“女公子，这不太合规矩。”
婉宁：“这有什么，自家人哪儿那么讲究。”
实则是她懒得呆在屋里看老董氏摆眼色，她们相看生厌是彼此都知道的事。老董氏犯病，估计对方也知道她是去看笑话的。
婉宁到了门外，萧元漪一见她又想开口训斥，被程始递了个眼色阻止。
阳光有点大，婉宁用扇子挡着看了看天，去了石狮一侧荫蔽处。
程始瞧见笑了笑，夸了句：“嫋嫋聪慧！”
萧元漪没忍住瞪他：“你看看，姎姎都在里头好好坐着，就她往外跑，你还拦着不让说！”
程始努努嘴，辩驳：“那不是性情不同嘛！夫人也别太拘着嫋嫋。”
萧元漪瞄了瞄婉宁悠闲地样子，婉宁看完，朝她扬扬扇子，当打招呼。
萧元漪：“都不管她，我看她要上天！”
远处一辆马车晃晃悠悠而来，程始拉了拉她，又招呼婉宁。
婉宁走到两人身后，不一会儿，马车到了近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温婉夫人并一儒雅男子。
两人同程始、萧元漪见礼，正是程家三爷程止和其夫人桑舜华。
正观察间，婉宁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婉宁条件反射一扇子抽了过去。
程少宫捂手痛呼：“你下手也太重了吧！妹妹！”
程颂：“活该，让你吓嫋嫋！”
程少宫嘟嘴不服，程颂与婉宁道：“别理他，他淘气惯了。嫋嫋，我是你二兄！”
婉宁看了看两人，面上很有诚意的跟程少宫道歉：“抱歉，不知是你，打疼了吧三兄！”
程少宫挥了挥手，直道没事，还伸手给两人看他手背，一点没红。
另一头，萧元漪喊几人互相见礼。
桑舜华看了看婉宁，对萧元漪道：“姒妇好福气，嫋嫋竟出落的这般好！”
长相清丽，举止大方文雅，贵女之风尽显无疑。
萧元漪：“娣妇可别夸她，花架子罢了！”
说起这个，萧元漪就有气，明明她能学好，学得也快，可就是着了魔似的跟她对着干。她越不喜的，她偏偏爱的很。
桑舜华笑着摇头：“姒妇还是这般严格。小女娘合该松快些，以后可有的累着的。”
婉宁：“不进去吗？这太阳下可不是好谈话的地儿。”
萧元漪没理她，邀请程止两人进去。桑舜华看了眼婉宁朝她笑笑。
婉宁回以微笑，心下警惕：这个人看着就是个极聪慧的。
进了院子，老董氏拉着程止好一顿稀罕，毫不关心桑舜华的存在。连着程颂、程少宫两人，也被老董氏关怀得直想躲。
婉宁看得好笑，程家的女人在老董氏眼里估计抵不上男丁一只手的重量。
正午的聚会，在婉宁没怎么留意间渡过。后面的时日，程颂和程少宫经常来找婉宁玩耍。
看在两人还算诚心的份上，婉宁勉强愿意让他们跟在身旁，也是这个时候，两兄弟发现妹妹居然在偷偷习武。
或许算不上多高明，但对一个女娘来说，保护自己也尽够了。
程颂主动请缨：“嫋嫋，二兄来教你！”
婉宁扫视他一眼，把手中的鞭子递给他：“静观其详！”
程颂不满：“你还不信二兄不成？”
程少宫猛地一拍他肩膀：“快，二兄，给嫋嫋展示展示。”
限于现在女娘身份，出门带刀剑不便，婉宁练的是更便于携带的鞭子。
程颂接过鞭子，旋身、挥鞭、施力，一条长鞭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婉宁的眼神逐渐专注，程家子的武学倒也不算弱。
“啪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掌声，程颂停下动作，与程少宫、婉宁一同朝后望去。
居然是三叔母桑舜华。
三人一同行礼：“见过三叔母！”
桑舜华言道：“一家人，何需这般多礼？”
说罢，人已走到几人身边，赞赏的看着程颂：“这许多年，叔母竟不知颂哥儿的鞭子也舞得这般好！”
也？婉宁抓住了一个字眼。
程颂不好意思：“三叔母见笑，小侄也是略有功力而已，不值一提。”
桑舜华笑着说他谦虚，巡视三人一转，视线落在婉宁身上：“是嫋嫋想学鞭法？”
婉宁抬眼，她果然很聪慧，人也敏锐。
婉宁：“三叔母看出来了？”
桑舜华：“你们这些小孩的心思，叔母如何不知？要说程家谁鞭法最好，当属你阿母。”
婉宁心下一哂，可得了，萧元漪想要的可不是一个武学精湛的女儿。
嘴上却道：“阿母事忙，我怎好打扰。”
萧元漪在干什么？在忙着处理程家内部的一摊子事和对外的应酬，顺道还要教程姎理事。
至于婉宁这边，除了让青苁偶尔来盯着她练字外，知道程颂、程少宫两兄弟陪着她，便很少找她。
当然，婉宁乐得如此。
桑舜华想到近日了解到的一些事，也不好劝说，岔开话题道：“那嫋嫋的鞭法练得如何，可以给叔母瞧瞧吗？”
程少宫起哄：“嫋嫋，再来两招呗！二兄刚刚的招式你学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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