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将鞭子扔回给婉宁,婉宁接过,趁着程颂还未下场,用鞭子卷起一边的长剑抛给他。
程颂抬手接住,惊讶道:“嫋嫋你想跟二兄打?”
婉宁:“试试。”
话落,鞭影已至,两人的身影在武场上翻转挪移。
程少宫看得目不转睛,不时拍手叫好,还不忘对身边的桑舜华道:“三叔母,你看嫋嫋多厉害!”
桑舜华笑着点头:“当真厉害。”
程颂与婉宁打得你来我往,时间久了,程颂满口皆道:“不打了不打了,嫋嫋,阿兄带你出门去玩吧!”
婉宁顺势停手,呼吸略带几分局促。身为女娘,这体内气力还是弱了几分。
说好要出门,婉宁邀请桑舜华一起。
桑舜华笑着推拒:“我那院里的事还一堆呢!就不与你们去了,你们好好玩!”
婉宁几人也不强求,让仆从去禀告了萧元漪一声,径直出了门。
一众人的身影均消失在武场,青苁才问一同站在长廊暗处的萧元漪:“女君,为何不愿出去呢?”
萧元漪目光复杂,一瞬后变得冷然:“出去干什么?看她一个女娘毫无女儿家样子的在武场疯玩?”
青苁欲言又止,想说女君您也是擅武艺之人。想到女君不喜人反驳的性子,临时改口:“女公子鞭子耍得这样好,假以时日,必能继承女君衣钵!”
萧元漪眉头松了松,嘴角略有上扬,又不肯轻易叫人看见地迅速拉直,板着脸道:“女娘还是似姎姎般娴静为好,她,还差得远!”
仆从找到萧元漪禀告了婉宁三人的消息,萧元漪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仆从应道:“喏!”
待人下去后,萧元漪也带着青苁往九骓堂走去。
青苁看一眼自家女君,忍笑。
女君她也不似表面那般真的不喜女公子。
萧元漪瞄她一眼,多年相处的人,自然知道青苁在想什么。本想开口训斥,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住了口。
命人找来程姎,萧元漪决定带着她去府外查账。
婉宁他们在府外转了一圈回来时,莲房手中捧了一堆东西,全是程家两兄弟买给婉宁的。
他们的确很亲近程少商这个人,婉宁不客气地应了下来。
程少商不在,而她就是程少商。
这是第一次,婉宁在他人身上感受到亲人纯粹的爱。
回到婉宁的院子,一屁股坐下的程少宫口中念叨:“完了完了,我这个月月钱都没了,之后要靠你了啊!二兄!”
程颂施施然坐下,不接这个话茬。
真是让三弟失望了,他也没钱了。
婉宁笑了笑,心中奇异的有点羡慕原主有这样全心为她付出的兄弟。这是从前的她所不曾有的。
或许只看银钱肤浅了点,可多少俗人连这么一点也吝啬给予呢?
婉宁眼中染上笑意,亲自动手给两人斟了一杯茶:“多谢兄长们今日破费了。”
程少宫挥挥手:“兄妹之间不说谢!”
接过妹妹端的茶一饮而尽,他蓦地“咝”了一声,忍痛咽了下去。
程颂和婉宁阻止的手顿在半空,程颂笑他:“让你心急,烫着了吧!”
说着,把一杯冷水递给程少宫。
婉宁问:“三兄没事吧?”
程少宫气得嘟囔:“我是太渴了!”
婉宁:“怪我,接着兄长们逛太久了。”
程少宫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嫋嫋,三兄不是那个意思!”
他急得发慌,生怕妹妹误会自己。全然没注意婉宁和程颂对视的一眼,直到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一拳捶在桌几上,程少宫怒道:“嫋嫋,你跟二兄学坏了!”
婉宁笑而不语,程颂道:“哎,什么嫋嫋学坏,分明是你太笨。”
程少宫:“我不同你说,只会欺负我,有本事你也欺负大兄去!”
程颂摸摸鼻子,不说话了。欺负大兄?还是算了吧!他不敢!
笑闹过一阵,程少宫看着婉宁一架子的书简,不禁感叹她书好多。
婉宁道:“是阿母送来得。”
程颂担心地问:“你看得过来吗?”
婉宁:“无事,看不完便先不看。”
程少宫竖起拇指:“厉害,你居然不怕阿母。”
婉宁摇摇头,不太乐意谈起她。
谁整天没事会想一个妄图改造自己的人?再说婉宁觉得自己很好,无需任何人指导她做事!
手撑着桌几,程少宫觉得腰弯得累,这才注意到这书案的高度。
知道婉宁一张书案居然从幼时用到现在,他怒气冲天想找人算账,奈何大母他找不得,葛氏又已不在。
于是,只能拍着胸脯承诺把大兄为他做的新书案送予婉宁。
莲房高兴地去库房里搬东西,婉宁笑着道:“给了我的东西可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三兄当真不后悔?”
程少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才不会食言呢!”
婉宁笑笑,低头喝茶,长睫挡住的眸中疏离散去许多,多了几分柔色。
她喜欢偏爱,只对自己的偏爱!
程颂高兴地看着这幕,也笑着喝茶。嫋嫋总算肯亲近一点他们了,努力不算白费!
程颂和程少宫在书房里给婉宁讲边关的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莲房还未回来。
忽然,青苁前来通知婉宁去九骓堂。程颂、程少宫看她神情严肃也跟了过去。
一进屋,婉宁发现房间里已经跪了一圈人,莲房和另一个侍女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不堪。
婉宁挑了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莲房,让你去搬个书案,怎么还跟人打上了?”
莲房怯怯望了眼女君,然后跟婉宁告状:“女公子,我去抬书案的时候被菖蒲拦下,说、说这书案合该是她们娘子的!”
菖蒲立刻怒吼:“你胡说!”吼完后,她用力朝萧元漪嗑头,一边嗑一边哭:“女君,不是的,这全部都是莲房在污陷!”
菖蒲说她们家女公子近日也缺一张书案,女君说女公子想要什么可以去库房自取,她才去的。她事先并不知道那是婉宁定下的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