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这下是真的用另一种眼光打量凌不疑了。蓦地，她一拉对方衣领，凑到了他近前。
凌不疑不闪不避，任由他拉。
咝！
躲在小摊后偷偷观察的万萋萋倒抽口凉气，心中赞叹。
婉宁的吐息拂在凌不疑面上，凌不疑微微摒息，脸上闪过些不自然。
婉宁：“你喜欢我吗？”
凌不疑：！！！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中的审视，凌不疑心中微顿，缓缓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婉宁的目光尤如实质般掠过他每一寸面容，直把凌不疑这个惯常八风不动的人都瞧得面颊微微发烫起来。
看完了，婉宁却突然一收手：“这种程度不够。”
说完，她转身走向了万萋萋。
凌不疑对着她背影道：“今夜嘈杂，望女娘早些归家！”
婉宁回头看着他：“出不出得了事，就要看将军的本事了。”
与万萋萋汇合后，万萋萋追问她凌不疑都跟她说了什么。
万萋萋：“我阿父说这个人最爱冷脸了，人又凶，嫋嫋，我跟你说他可不是良人啊！”
婉宁道：“我知道的，萋萋阿姊。”
两人又逛了会，回去找程家的人。在转过一个路口时，忽然远处出现了火光，人群骚乱不已。
程颂远远看到两人回来，忙过来接。
程颂：“你们也太胡来了，这儿出了事，快走！”
三人往正等着他们的众人走去，突然，对面的程姎大喝一声：“嫋嫋，闪开！”
同时，她人也往这边奔来，程少宫见状立刻跟上。
婉宁侧身，躲过人潮中刺过来的一刀。程颂立时护着婉宁和万萋萋后退。刺杀者不死心，不断往这边冲来。
看见行刺的人是谁后，程颂果断制住人，皱眉询问：“菖蒲？”
菖蒲犯事后，程姎发话，赶出了程府，由牙人发卖，怎料现在居然冲出来刺杀。
仆人机灵上前压住人，婉宁不顾程颂的阻拦，从他身后站出来对被压在地上的人道：“你想杀我？”
菖蒲口中咒骂不断，很是激动：“程少商，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这时其他人也到了，程姎喝问菖蒲：“住口！菖蒲，你怎么在这里？”
菖蒲看到程姎，狠狠啐了口唾沫：“不分里外的废物！”
婉宁看了眼生气又焦急的程姎，勾了勾唇没说话。
这个刺杀来得真好，还省了她去寻她。
现在还在街上，因为起火的缘故，人群十分乱，但他们离得远，还是有很多人逃跑之时看着这边。
萧元漪：“此处不宜久留，带上人回府！”
凌不疑处理完乱局问起婉宁和程府一行人，梁邱起回禀：“程女娘及家人都已归家。”
凌不疑看着已经灭了火的高楼，木梁烧得漆黑，分不清这栋楼本来的样貌，一缕缕冒着白烟从被水洇湿的地方升起。
凌不疑：“回去了就好。”
程府
万萋萋自觉不好打扰别人处理家事，萧元漪说派人送她时，她利索的答应了。
现在就剩下程家人都集中在九骓堂中，菖蒲跪在堂下等候发落。
萧元漪问她是怎么从牙人手中逃出来的，为什么要来刺杀程少商。程姎更是直言她此举打错特错，辜负了她曾经对她的看重。
菖蒲讥讽：“看重？你若真看重我，就不会一出事便推我出去顶罪，自己当个好人！”
菖蒲：“至于程少商，我沦落至此都是因为她，我杀她不是理所应当吗？”
萧元漪怒喝：“简直荒谬！”
程始直言家中有如此奴仆，实在不该。
程止和桑舜华看着姒妇下令将菖蒲送往官府，预备秉公处理。程止偏头去瞧两个与此事密切相关的小辈的反应，发现婉宁正面带一丝微笑静静关注着事情发展，而程姎则低着头，看上去有些不安。
桑舜华捏捏程止的手，唤回了他的注意。
萧元漪问也没问婉宁的意见，径直做下决定。回房后很长一段时间，莲房都小心翼翼的观察婉宁的情绪。直到伺候婉宁洗漱时才小声问：“女公子，您对菖蒲的处置不满意吗？”
这些时日，莲房已经能从婉宁看似亲和的笑容下察觉她的一些真实情绪，只是一点点，她不敢妄下定论。
婉宁没什么特殊表示，淡淡道：“明日随我去三房的院子一趟。”
第二天一早，婉宁在问过了桑舜华和程止的意见后，从程止的书房里借走了一些书。
捧着书，婉宁跟桑舜华告辞回去。
人走了，桑舜华才问程止：“嫋嫋借了些什么书？”
程止在书架旁查看了一番道：“一些诗文、地质奇闻和律法条例......嗯？她借律法书做甚？”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不解。
婉宁借律法书是为了熟悉本朝的刑律。程少商幼时未曾接受教导，对这方面更是没有一点信息。
婉宁当公主时是掌权者，现在只是一小小侯爷之女，有些事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了。当然，这仅指明面上。只有知道的更多，她行事才更方便。
翻看完本朝的律法，婉宁的目光不由变得幽深起来。一个刺杀未遂的人，居然连死刑都判不了，只是判个流放。
都说当今陛下宅心仁厚，非大奸大恶之徒，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子民有所伤亡。婉宁是不信这一套话的，所以现在很不满这些律条规定。
婉宁：“莲房，天凉了，庭院中的花都没有几朵了。”
莲房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外面：“女公子想种花，我去花市上买上些许？只不过现在的温度，花要养在房内才不容易死。”
婉宁嗯了一声，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下数行字，待墨迹干透后折叠起来交给莲房：“顺道去这儿买些小玩意儿，姎姎阿姊此次肯定也不好受，这就当做给她的安慰吧！”
莲房应是，道：“女公子这么为人着想，等时日久了，夫人一定会更疼爱您的！”
婉宁：“小丫头话那么多，还不快去？”
莲房笑着退出房：“是，我这就去！”
莲房一离开，婉宁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着想？希望等消息出来的时候，萧元漪和程姎不要惊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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