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莲房带回来的东西和花,后面婉宁又带着莲房出府了两次。
才到街上,一个转眼的功夫,莲房就失去了婉宁踪迹。
莲房急的在街上团团打转。
婉宁在出府前给过莲房嘱咐,说莲房体力不行。如果一时没跟上她的脚步,她可会等她。
初听时莲房还一头雾水,以为自家女公子是在玩笑。
她做了那么久的仆从,以往忙里忙外,多少事都是她亲自跑腿,怎么会体力不好。
哪成想现在还真跟丢了人。
万方楼!对!万方楼!
女公子说过,若真失散,那就去万方楼等她。女公子不喜夫人的说教,勒令她绝不许去通知府中寻人。
女公子应该会找过来的吧?
莲房心怀忐忑,一边脚步不停地朝万方楼所在位置奔去。
不远处,梁邱起和梁邱飞在门外值守。门内是凌不疑在检查疑点。
看到一抹眼熟的背影,梁邱飞朝兄弟使个眼色,指向那边:“那个是不是程家娘子后头跟着的?”
梁邱起看看,点头。
梁邱飞喃喃:“这么急要去干什么呢?”
梁邱起还没回答他,那头莲房也瞧见了这边的人。
她停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寻求帮助。
女公子不准她去程府禀报,那她找个外人应该没事吧?应……该?
莲房纠结了半晌,还是走了过来。毕竟她真的担心女公子的安危。
京城那么大,说安全也不一定安全。没听拐儿卖女,欺辱妇人的事时有发生。就算女公子有武力在身,可双拳也有难敌四手的时候,莲房不敢赌。
莲房来到梁邱飞、梁邱飞面前,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说了一遍经过。
两人也挺惊讶,让梁邱飞留在外面,梁邱起进内去禀报凌不疑此事。
正好凌不疑也检查的差不多,听得此言立马带队去寻人。
大理寺监狱外不远,婉宁已经乔装一番成功伪装成探监的人进去转了一圈又出来。
菖蒲隔壁的犯人满眼的不可置信居然有不熟的亲戚来看她,但不占的便宜白不占。
菖蒲身上带伤,垂着头盯着墙角。
隔壁犯人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豪华饭食吃完仍有些不满足。
瞅瞅旁边人牢房里的自家亲戚给的东西没有被动,她开口了:“喂,臭丫头,不吃就把东西给我!本来也不是给你的!”
也不知亲戚来看自己,给自己带东西就罢了,怎么还说看那丫头可怜也给了些给她!明明都是她的。
低着头的菖蒲看看牢门口的几个大白馒头和一个不算大的鸡腿,久久没有动作。
隔壁的人不耐烦了。
“喂,死丫头,听见没有!”
突然,菖蒲一个猛冲扑到牢门前抓起馒头和鸡腿就啃。
她已经好久没吃到正常饭菜了,不论在程府还是葛府,哪怕一个丫环,好歹吃的也是人吃的。
她不愿接受自己成为罪民的事实,可饥饿难耐的肠胃却又提醒她不可能回去了!
程少商、程姎……最好祈祷她没有出去的那天。
菖蒲想的投入,没注意刚刚一直在旁叫嚷的声音逐渐没了。直到腹内蓦地传来一阵剧痛……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尖锐、拉扯,仿佛一只大手在肚子肆意搅动。唇边溢出一抹鲜血,未吃完的鸡腿掉落在地。
无边的寒意袭来,菖蒲慢慢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圆滚滚地盯着地上的土瓷碗。
为什么……为什么……
等到狱卒来巡查时,发现这角落里居然死了两个犯人,又是一阵骚乱。
长街上,婉宁藏身在暗巷口看着莲房与一队士兵经过,对方身边的正是跟着凌不疑的侍卫。
远处还有凌不疑的影子,婉宁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布料铺子,婉宁拎着打包好的五个精致的荷包出来,撞上一队兵卒经过,惊讶地叫住后面的人。
“莲房?”
莲房转身,惊喜地看过来:“女公子!”
她三两步奔到婉宁身边诉说担心,婉宁注意到那个眼熟的侍卫确认了她的身份后很快退出队伍离开。
婉宁安抚莲房:“好了,你急什么,不是说好万方楼去等我吗?”
莲房:“前不久才有贼人在城内犯事,您让我如何放得下心!好在遇上了凌将军帮忙,女公子,今后您去哪可都得带着我!”
婉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要不是这丫头还没变成能替她处理任何事的人,她也犯不着亲自动手。之前试着让她办的事,可都没让她知道真相呢!
凌不疑接到梁邱起的通知很快赶到。看到婉宁无事,他也放下了心,只是面上看不出来,反而因他越加冷硬的面色显得越发不可靠近。
凌不疑:“下次切不可独自一人出行。”
更莫说还跑到了这略显偏远的地方,上次的刺杀,她忘了吗?
婉宁才不怕他的冷脸,她还烦躁他今天的突然出现呢!
婉宁:“多谢将军援手,此情定当记下。我已与家仆汇合,便不打扰将军公务了。”
说完,她带着莲房干脆利落地走了。
凌不疑也不生气,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都能想象她此刻心中的懊恼。
他知道,她这是不喜他管束了。
努力压平嘴角翘起的弧度,凌不疑也带人继续他的事务。
回到程府,婉宁亲自将买来的荷包送给了桑舜华一个,又让莲房跑一趟万府,给了万萋萋一个。
东西不大,只是个心意。反正这玩意儿目前她是不会给谁绣的。
还剩下三个,分别是老董氏、萧元漪和程姎的。
老董氏和萧元漪的婉宁让下人代劳,倒是给程姎的,除了荷包,她还准备了别的,所以是她亲自去的。
程姎对于她的到来很是惊讶,知道婉宁还准备了给她阿母葛氏的东西,她更加激动不已。
程姎的泪霎时泪落眼眶:“嫋嫋,你……你真的不怪我阿母了吗?”
婉宁笑着道:“往日之事如云烟,过去的就过去了吧!姎姎阿姊,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对我不住,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讨债也得找准人吧!再说,我听闻她……现在也不好过,就这样吧!”
程姎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抱着婉宁痛哭:“嫋嫋,对不起!对不起!”
婉宁抱着她,手轻拍她后背,在程姎看不到的角落目光幽深。
快了,葛氏和程少商的账很快就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