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想不到怎么会有人蠢到止血不用白霜粉还要干派下人配药这么麻烦的事。
手中药瓶被握得滚烫,好在惊慌之余他还留了些理智,第一时间派人查验了徵宫周围是否有残留血迹,再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三七在侧。
“过来,把你家姑娘衣服脱了。”
伤处在后背,宫远徵不太好下手。
三七哆嗦着褪下梵音半边衣物,把血肉模糊的伤口对准了宫远徵。
伤口不算深,看的出来下手之人没打算要梵音的命,只是这血不要命地往外流,宫远徵往上头洒了整瓶白霜粉也不见效。
“药呢!”他朝屏风外头吼到。
主子震怒,早早候在一旁的医师吓得站不住脚,忙不迭倒了药汤递过去。
梵音虽然晕着,但至少还能张口吞药。
一药罐子的药都灌了下去,宫远徵又倒了一瓶白霜粉糊上厚厚的草木灰那汩汩的鲜血才堪堪有了止住的意思。
“今夜所见,但凡传出去一个字,你们的舌头就都拿去喂狗吧。”
少年帮人在伤处缠上了绷带,一切事了后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甚至开口训人的声线也是发着颤。
梵音机灵,知道沿着山头往回跑,除了偏殿后院,徵宫周围不见星点血迹。
只是今夜参与这事的下人,宫远徵没把握让他们真的闭嘴。可全部处死和言语威慑,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方才在梵音身上见了太多血了,他那十七年来只知道为哥哥担忧的心思里横生出别样的恐惧。
“都回去吧。”
“三七,照顾好你家姑娘。”
他不知梵音今日去做了什么,也不知到底是如何落到这副狼狈的模样,他只想这个人活着。
不为什么,一定要活着。
临出门前,三七往他手里递了个盒子。
“这是姑娘嘱托要交给您的。”
倒也不算嘱托,只是梵音在晕过去时一手拿着盒子一手拉着三七,嘴里还念叨着宫远徵的名字。
掀开那盖子,雾气蔓过眼前,但宫远徵还是看清了那朵寒池雪莲。
当初第一朵出云重莲被老执刃强夺去给了宫唤羽,事后就是拿了两朵雪莲来堵嘴了事的。
“她,是去偷雪莲了?”
晶莹的花瓣被他捏住,寒气绕过指尖却并不刺人,宫远徵想起前两日少女在医馆发愁的模样。
“宫远徵你的伤怎么好的那么慢呢?”
咬在口中的狼毫被她取出在纸上涂涂画画,一副一副调养身子的药方写了又扔。
宫远徵专注着称药的动作,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常年试药试毒试出了耐药性,但凡受了伤生了病好的都要比人慢一些。
他怕这疯丫头知道了又要眼眶红红地抱着他说一些煽情的话。
“我……”
“不过没关系!我肯定把你养好!”
月季花香陡然靠近,是梵音凑了过来扳正了他的身子,还踮起脚勉强和他对视上:“等着吧,等着被姐的医术惊艳吧!”
嗯,最后宫远徵没被她的医术惊艳,倒是被她止不住血的伤口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