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从角宫回来时就觉得不对劲。
平日里梵音那丫头最咋呼了,总要像个小麻雀似的绕在他身边调侃他喊他少爷。可今日他都走到药房了也没见人来迎。
药房的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放着,看着不像有人来过。
“你家姑娘呢?”
“姑娘去商宫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她和宫紫商关系倒是好,日日想着往商宫那头跑。”
语气里的酸味传出了八百里开外,三七听得心焦,张嘴时险些牙一歪咬着自己舌头,“姑娘和少爷最要好了,常常想着念着少爷的。”
“真的?”宫远徵写药方的手顿珠,自信骄傲如他也在此刻多了些不确定。
“当然了,姑娘每回和我提起少爷都夸是天才呢!”
正在商宫喝茶的人猛地一个喷嚏,溅起了不少石灰落在眼前。
宫紫商撇着嘴把自己做火药的材料往边上挪了挪,“你最近生病啦?宫远徵怎么照顾的你,在徵宫还能让你病着了。”
“应该是被你这里的气味呛到了。”
“我们刚说到哪了?”
梵音揉了揉鼻子,往宫紫商身边靠了靠。
在确定系统当时没能识别那句告白真伪性的一瞬,梵音就起了要找宫紫商讨要经验的想法。
宫子羽是个蠢的,宫尚角是个木的,只有日日追着金繁为情所困的大小姐能为她参谋了。当然了,她也不会那么笨把自己和宫远徵的事就这么说出去的。
“你说你朋友的朋友误食了试言草对你朋友说喜欢她。”
“对对对,紫商姐姐你说月长老的东西能信吗?我那个朋友的朋友是真的喜欢我朋友吗?”
梵音把她的手抓在怀里,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宫紫商是宫门里难得跳脱的性子也不免得被她阵仗吓到。
她费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在空中比划半天,“月哥哥的东西好不好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宫远徵要说喜欢你却是八九不离十的。”
少女突然沉寂下来。
别吵,她在思考。
突然,她又像被炮仗惊到了似的一激灵,“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
女人被她一串朋友绕晕了,可她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破这俩半大孩子的小心思呢。宫远徵虽和她不对付,但真要能促成和梵音这段佳缘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抄起桌上白玉碟塞进梵音手里,“这是我新研究的糖糕,你拿去给宫远徵吃,就说是你做的,看他什么反应。”
说罢就躲瘟神似的推上房门走了。
梵音努了努嘴,朝屋里喊到:“都说了是我朋友!”
再看看手里糖糕,完全没个糕点的模样,零零散散地碎了满盘子,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草药味儿。
正巧商宫大门拴着的大黄狗在冲她叫,她眼中忽的闪起狡黠的光,取了些碎糕点扔在大黄狗面前。
大黄狗乐呵呵地卷起舌头舔了进去,然后梵音就看它呜咽一声,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吼!得亏没给宫远徵吃!
梵音手抖如筛,把糕点一股脑都倒进了路边灌木丛,连带着装糕点的碟子都扔得好远。
宫远徵诚不欺她,商宫和羽宫才是旧尘山谷最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