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
审讯室内灯光明亮，张之黎坐在对面，低着头做笔录。
梁成安坐在椅子上，手被紧紧束缚着，两人相视无言。
“那把加特林哪来的？”
“同党给的。”
“同党的姓名，性别，样貌描述一下吧。”
梁警官沉默良久，才开口：“她是为约莫三十出头的女性，头发很长，身高目测168cm可能有偏差。”
张之黎的手停了下，继续写着。
旁边的小警察半夜被拉来加班，困得直打哈欠。
张之黎见状狠狠撇了他一眼，小警察立马惊起坐直。
“她给你什么好处了。”
语落，梁成安只是摇摇头：“我不能说。”
门外张之朔不安地走来走去，刚刚临走前北寺特意嘱咐过他，要盯紧张之黎。
虽然小时候他很顽皮，张之黎也对他发过不少火，但唯独这次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哟，这么紧张啊。”
闻声张之朔转过头，程自仍旧带着他那副墨镜，不知道大晚上带那玩意有个屁用。
程自坐在张之朔旁边，翘起二郎腿道：“你还是对你哥不了解，他虽然把贯彻正义视为底线，但如果他珍视的人触碰到了这条红线，我想他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程自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之朔一眼，笑着拍拍他的肩，又丢给他一块黑色固体，起身朝门口走去，道：“做的不错！你被录取咯！”
什么？什么录取？
张之朔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固体，那是一个监视器！
几乎是一瞬间张之朔就明白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警局的卧底不是梁警官，而是他！
那一刻张之朔面色扭曲，他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又应该作何表情。
看到张之朔如此，程自噗嗤一声笑出来，藏匿在墨镜下琥珀色的眸子眯了眯。
果然还是太年轻经不起事啊！
“程自，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褚橙的声音突然从后响起，她双手紧握成拳，眉中染上几分愠怒。
“你现在这样毁约，我也随时可以从你身上收回我的权柄。”
程自又被逗笑了，不自觉鼓掌：“今天乐子真多啊。”
说着他靠近褚橙了些，压低声音：“我提醒你一下哦，我这不算毁约。
“你说要把「文明」的权柄借给我，代价是我不能对警察厅的人员动手。
“但我没有啊，我这个公民不过是在张之朔身上放了个监视器，又让那个老太婆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与梁成安见面。”
“程自，你！”褚橙指着程自的鼻梁，指尖发颤却又无可奈何。
她本想用交换的方式，至少让这个案子没有那么多血光，却没想到程自跟她玩文字游戏。
褚橙眉头紧锁，问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程自耸耸肩，回答：“那我就站在这，请便咯！”
另一边
回家的路上，南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真的吗？”思索良久，南秋还是开口问道。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没逻辑了吧？北寺哪来的渠道知道这些。
“什么！三个问题？”北寺愣住了，他确实在楼上用线操控了笔不假，可他就动了一下啊！
北寺眼皮跳了跳，问道：“你照着我给你写的问题念的？”
南秋点点头。
我靠，真见鬼了！
北寺早知道警局的人员出问题了，搞个笔仙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真炸出来就算了，怎么还真有笔仙了？
北寺哆嗦一下，捂住南秋追问的嘴里，一把抱起他，快步走去：“我靠，别说了别说了，死腿快走啊！”
逃也似的回到家，北寺猛地推开门。
却见沙发上坐着个驼背严重的男人，眼神狠厉，嘴里咀嚼着什么，地上还残留着鲜血。
“我靠！”几乎是一瞬间，北寺抱紧南秋转头窜进电梯，狂摁按钮。
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时，电梯顿了一下。
北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手上一紧，全然不顾快要被自己掐死的南秋，嘴里念叨：“师祖保佑，师祖保佑啊！我还没结婚呢！”
电梯门还是被扒开了，来人却是邓青。
“我靠你妈邓青！傻逼啊！”北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对着邓青就是一脚踹去。
邓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抱怨道：“我干什么？不就是喝了点你家的鸡血，至于吗？”
瞥到南秋，邓青立马兴奋起来打招呼：“哟小秋子，身体恢复的不错啊！”
“小秋子是你能叫的吗？”北寺把南秋拉到身后，问道，“你来我家干什么？”
“别着急，我想想。”说着，邓青伸出食指，直接戳进太阳穴转了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他眼前一亮，拔出手指道：“哦！我来这找褚橙！你知道褚橙在哪吗？”
这老变态找褚橙干什么？
北寺扫了眼邓青，反问道：“你找她干什么？”
邓青瞪起眼，十分惊讶：“你这么懂阵法的人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大名？”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摆摆手：“也对，如果只是褚橙这个名字，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说着，邓青自顾自爬上走廊的窗户，朝北寺摆摆手道：“拜拜了！”
“我觉得，他在引你去跟着他。”南秋道。
北寺认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现在是知道了前面有坑，但又不得不跳了。”
南秋长呼一口气，轻声道：“沐风，水寒。”
一黑一银两剑飞出，南秋拿起沐风递给北寺，道：“我在沐风身上控制好灵气的使用了，这样你就算没把握好，剑也不会乱飞了。”
北寺接过，看到水寒仍立在空中，问道：“那你这是要？”
南秋坐上剑，胡乱扎了个高马尾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程自。”
另一边
小夏的刀上已然滴着血，她收了刀，转头看向程自：“老大，还要继续吗？”
褚橙单膝跪在地上，她抱着汩汩流血的左臂，另一只腿实在容不得她站起。
“喔，狼狈啊。”程自挥了挥手，示意小夏离开，他自己则弯下腰，抬起褚橙的下巴。
褚橙喘着粗气，红色的眸子眯起：“程自，你最好趁着我虚弱的时候，把我直接弄死。”
“哎呀，那我可就太畜牲了啊！”程自掰开褚橙的嘴，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小瓶蓝色液体，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个颜色，熟悉吗？”
看到那抹发着淡淡光的蓝，褚橙心脏停了一拍，紧咬牙关：“你丫的从哪弄来的？”
“这你就无权知道了。”说着，程自打开瓶盖，塞进褚橙嘴里。
蓝色腥气的液体灌入嘴中，褚橙趴在地上想吐出来，却被程自一把扼住脖子。
“这瓶可值几十亿呢，”程自看着褚橙慢慢咽下，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可要慢慢享用啊！”
褚橙只感觉涌上一阵暖流，接着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对速度愈合起来。
约莫不过十分钟，她身上的刀伤就已全部长好。
“程自！你他妈个畜牲！”褚橙站起身，骂道，“你就好好看着自己的灵魂怎么慢慢溃烂吧！”
话音未落，小夏一拳打向褚橙，她朝姗姗来迟的邓青看了眼，道：“入伙考试，现在开始了。”
邓青讨好地点点头，拉起褚橙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不过，来迟的不止邓青一个啊。
“看来，我来的刚好。”南秋从剑上落下，一挥手水寒便消失了。
程自转过身，双手抱胸笑道：“挺有心机啊，特意把速度慢的那把剑给了你师兄。”
南秋走上前，一把扯下皮筋，点点头：“所以，你答应过我的事。”
“当然不白拿你的血，”程自道，“你一直要找的人叫克里斯卡，现在是东南亚的大毒枭。”
“你果然不骗小孩。”南秋冷笑声，刚刚的事他看了个大概。
程自摆摆手，谦虚笑笑：“我这个人很诚实的好不好？”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北寺的对立面，没问题吗？”
南秋闭了闭眼，水蓝色的眸子在光下如玻璃球般：“就事论事，李晓不是你杀的，你和他不存在对立关系。”
“喔？那就是说，”程自眯眼笑道，“如果我和北寺存在竞争关系，你会义无反顾的和他统一战线？”
“是这样的。”
“那早知道让邓青也带你进去了。”
什么意思？邓青把北寺引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几乎是一瞬间，南秋拔出剑指向程自：“你敢。”
程自笑了声，反问：“我怎么不敢了？
“上次你打得过小夏，但也不代表这次可以，对吧？”
说着，他朝小夏看了眼。
小夏立即抽出刀，上前一抬手弹开南秋的剑。
“那就赐教了。”
另一边
北寺脸擦着底总算是停下来了，他站起身拍拍尘土，心里想骂人。
这不虚假宣传吗？奸商！不对，不能这样说小师弟。
他左看右望，周围没有任何灵气。
得，这是又进邓青的阵法了。
沐风却很是不老实，在原地直打转，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北寺一把抓住沐风的剑柄，敲了剑身一下：“你干什么呢？别发神经啊！”
突然，一个身影擦着北寺滑落在地，溅起不少泥土砖瓦。
他定睛一看，我靠！是褚橙。
“您呀，就别装了昂！”邓青缓步走来，看见北寺先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
话音未落，邓青被一块搬砖拍断了脖子。
褚橙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霎时间灵气倾斜而出，如洪水般似乎要淹没一切。
“我算是知道程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她抬起眼，朝邓青道，“你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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